他感觉到陈思虞沉默了几秒，然后听见他平静的声音：

        “叶……你家里没有事。你只是想要避开我。”

        他在中午给父母打过电话，说最近一段时间去同学家睡，他父母一开始不同意，直到他说了那同学是沈子虞，他父母又转变口风开始说他这样可以和同学一起复习，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利人利己。

        叶的声音干巴巴的。

        叶在座位上呆呆地坐了两秒。

        叶这么说，避开了陈思虞的目光。

        ……不、不是啊……

        陈思虞不太懂。

        叶听的只想冷笑。

        “今天……忍的很痛苦吧。”

        “跟不跟我回家？”

        他拉起叶的手往外走，一直到校门口坐上来接他的车都没有再和叶说话。

        ……凭什么呀。他凭什么要对他歉？沈子虞明明什么都不知，明明从到尾一直是他在骗他。

        理论上陈思虞也可以不写，但他这么多年当好学生习惯了，要他达到面不改色鸽作业可能还要适应一段时间。

        然后看见叶出来，没等他开口，脸色平静地问：

        于是陈思虞舒服了。

        “……跟。”

        “你今晚睡哪？客房还是和我一起睡？”

        他明知对方误会了，却不解释清楚，反而欺骗、享受着他的深情。

        叶愣怔了一下，然后抬，捕捉到陈思虞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

        然后如梦初醒般地猛地起去追陈思虞。

        陈思虞声音很轻。

        连失忆了的沈子虞都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只有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肮脏又虚伪。

        “叶，”

        “……只是突然想起来家里有点事。”

        陈思虞走前很轻的“对不起”三个字像是凿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心里一抽一抽地痛。

        他父母学历高，在圈子里也都是别人尊称一声教授的人，但即便是这样高学历高知识的人，也是有野心往上爬、享受着他人捧、并争着去捧更上层的人的臭脚的。

        沈行舟派来的司机一直把陈思虞和叶送到小区单元楼底，叶一路乖乖被他牵着进了家门。

        陈思虞本没走，就抱着站在门口等他。

        他扯了两下陈思虞的手，陈思虞没理他。

        “――对不起。”

        叶觉得手心有点。

        然后他试着把手抽回来，然后被的更紧，还被陈思虞瞪了一眼。

        叶冲出教室门，然后整个人愣住。

        ……但是现在他看着陈思虞，想：他这样又和他的父母有什么区别呢？

        太糟心了实在。

        叶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感觉咙干涩的要命。

        “和我待在一起让你感觉恶心吗？”

        ……于是就这样等到放学的时候，陈思虞补了一晚上的作业昏脑胀，叶憋了一晚上的闷气越想越觉得自己不，等陈思虞放学下意识去牵叶的手的时候，叶猛地就把他甩开了。

        他以前最是看不起沈子虞这种人，仗着家世为所为……但他现在却还借着他的名义逃脱那个他厌恶的家庭。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你哦。

说沈子虞其实是会的。

        陈思虞看着这本资料已经基本都能想象出那熊孩子晚自习别人在作业他笔一丢玩手机的样子了。

        陈思虞跟着就回他，“客房没收拾。”

        叶试探着开口。

        “那，跟你一起睡？”

        “不是之前约好了一起去我家的吗？”

        年少时他曾觉得父母都是有坚持有守的清俊文人，直到某天看见饭桌上他那一直教育他堂堂正正的父亲给领导递烟敬酒，问能不能搞到分班模拟卷，让孩子提前准备，看见回家路上，一直教育他人贵有德的母亲在水果摊上结完帐之后背着老板顺手拿了两个桃子装进怀里。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自问自答。

        ……他就是单纯不想写。

        陈思虞转问他。

        ……一副在生气要等着他去哄的样子不哄不让走的样子。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逃离这样的家庭、并告诉自己绝不这样的人。

        “那我住客房吧？”

        说完，陈思虞起离开了教室。

        叶觉得陈思虞这次是真生气了。

        ……啊，小少爷，有点可爱。

        叶看着满脸理所当然的陈思虞，一时不知说什么。

        叶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