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

        每次我见她，她都会这么说。

        我低着，：“回圣上，听闻圣上将舍妹召进了中，我是来与您禀报此事的。”

        一国之君，权力至高无上，又经过了漫长的蛰伏期，她们的城府，岂是我这等人能看明白的？

        其言辞不咸不淡，让我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

        皇上似乎终于有了点兴趣，她左右瞧瞧我们俩，：“你们可知写作此文的下场如何？”

        “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两个不是都说这篇文章是自己写的吗？”

        不过无论怎么说，我是很感激这位姜帝的，用母亲的话说，她是姜二百年来，最仁慈的一位君主。

        她漫不经心：“连夜进，找朕有何事？”

        她故意把“改造”两个字说得很重，旁边的青夏不由得抓紧了袖子，惊恐地看着我。

        所以，尽礼法有规定，姬姓人于任何场合，无论女男，皆不必行跪礼，但所有的姬家后人，见到皇帝，都会乖乖地跪下行礼。

        所以她才这么说。

        我：“我虽没有去太学，但是青夏回家后与我说了题目，我便写了此文，因不能去上课，便到了青夏的书袋里。”说着我重重给她磕了个：“请圣上明察，我这妹妹自十岁开始每天都在习武，不是在剑场，就是跟人

        青夏：“不！姐姐在说谎，此文乃妾亲笔所写！署的是妾的名！那篇课业，长姐因为原因本没有去太学！”

        我：“不，那是我写的。舍妹的字，从小就是我教的，她天资愚钝，写不好姜文，我看不下去才教她写字的。她就连练字也是照着我的字帖，我们姐妹笔迹完全一致，就算找人，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有何要报？”

        她：“朕也不吓你们。你们毕竟是姬家人，不过是会被关上几年，接受一下改造罢了。只要改造得好，还是能出来的。”

着茶杯的杯沿，抬眼看了我一下，是我看不明白的眼神和表情。

        我的父亲姓姬，所以我可以算得上是半个姬家人。

        我：“圣上，此文确实是我所写。”

        白理学虽然还在盛行，白间司的白色恐怖虽然还在持续，但是已经是二百年来最为宽松的环境了。她即位后两年，就将原本白间司整编，规模由十万缩减到了一万，意在放宽制，逐步削减白学的政治。

        但我依然很讨厌她，说不出来的讨厌，我总觉得她宅心仁厚的背后，有别的不可言说的目的。

        我不说话，青夏只是在颤抖。

        我和青夏都没有说话。

        我话音刚落，旁边的屏风忽然动了动，一个女子扑了出来，一把跪在皇上面前：“圣上恕罪！绝不是长姐说的那样！此文乃妾十四岁亲笔所写，不信，您可找人对比笔迹！”

        比如说我这个情况，若是早出生十年，本不会我差不差，适不适合习武，只要能动，就不可避免地要习武。而她即位后，像我这样的病秧子，就免去了苛刻的习武。

        但是，母亲说，不能信她这套说辞。如果礼节不完备，她当下因着面子不说，难保不会记恨在心。

        我跪下，报了自己的名字，向她行礼，她：“起来吧，姬家的后人，不必向朕行如此大礼。”

        我感觉发麻，但是事关青夏，我又不得不低着继续：“我听闻舍妹因为一篇被带到了中，但此文并非舍妹所作，乃是由我作的。”

        “既然反对姜国的治国思想，想必你们是有更好的方针，来，说予朕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