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面对世女时，为了讨取怜爱，常常出一副柔的模样，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但那都是戏，沉言很清楚，公子从未如此悲伤。

        李晚镜冷冷看了一眼这个小侍，他立刻噤声，乖乖退下了。

        归家的公子彻底崩溃，他又哭又笑，疯狂地在家中乱砸东西，直到把家中都变得一片狼藉，墨言最后拦住他时，公子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

        那个时候，他在太师院过着一日一日枯燥乏味的生活，对时间有一种近乎疲惫的厌倦。

        有的同窗在这里呆了半年后，刚满十五岁，就回家和四十来岁的女人成婚了。

        不知墨言对公子说了什么，他才渐渐冷静下来，一直到天快黑，公子累了，屋里的声音也消失了，他们一行人把屋中的一片狼藉打扫干净，公子躺在昨天还和世女一同睡过的床上，摸着世女躺过的痕迹，一言不发。

        每日的学业只有无尽的空谈、空谈，无论问先生什么问题，她们都避而不答。

        四、

        “您可如此……”

        那个年纪的女人强盛，不知品过了多少男人的男，最是难伺候，据说那个同窗下面常常是的，一日一日，连腰都抬不起来。

        世女离家时没有带钱，不会跑远，公子便让京城中的耳目寻找她的去，得知她借住在太师院中，公子沉默了很久。

        墨言握住他的手，阻止他再捶墙：“公子，莫伤到自己，您是我们一族的未来，不可为一个女子这般作践自己。”

        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公子，那个十四岁用一把长刀血洗花间门的公子，那个肆意支他人的公子，是怎么卑贱到这一步的呢？

在他脖子上留下这样的伤痕呢？

        他说完这句话就被公子一巴掌甩了出去，但他很快又爬回来，狼狈地跪在公子面前：“公子，不如以退为进。”

        “我到底算什么？！我算什么？她竟如此对我！我算什么？！！”他一拳一拳砸在墙上，血沿着墙面缓缓下。

        这里的先生本不肯好好教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简单的大字竟然讲了一个月。

        那个地方可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沉言诧异：“公子去过太师院？”

        “男子啊，无须知这些。”她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句。

        更多的时候，他们会开茶话会，有时让下人的阴插进一个小小的木筒里，扎着步摇晃着，给他们示范要如何动作，才能让女人满意，他们又该如何延迟，好讨得女人的欢心；有时切半个梨，让下人用着梨籽模拟女人的外阴，给他们示范如何为女人口侍，他们还时常会比较，谁能把梨出更大的来。

        他确实去过太师院，不仅去过，还在太师院读了三个月书。

        李客深总以为他是在皇中遇见的林微雨，但其实不是，他与林微雨的相遇要更早，在他被扮作女子送去太师院小学读书时，林微雨中途入学，就坐在他旁边。

        为了那些未知的、年老的、肆意玩弄他们的女人，这么真的值得吗？

        到了半夜，沉言悄悄一看，公子竟在落泪。

        同窗都是废物，整日只会谈论衣物、首饰、瘦腰、谁的东西更长，更，更，这些无聊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见过公子独自一人的时候落泪。服侍他多年来，无论他受过多重的伤，也从未见过他落泪。

        本没有当初意气风发、嚣张跋扈的模样，完全成了被抛弃的弃夫，发凌乱，双眼红，只敢在屋里发疯，比街边栏杆里的隶还不如。

        “那地方四面着风，夜间着凉了怎么办……”

        “以退为进？”公子冷笑：“如今我还有退路吗？”

        家中费劲心思将他们送来读书，就是要他们这些吗？李客深送他来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