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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天心月圆(正文完)

说好不好玩?”

        “谁是猴子呀!”俞霜眼睛一转,噘起嘴来,“哦,你以前还叫我小猪,剑尊好过分!”

        商卿夜勉力绷着脸,看着她,渐渐就绷不住了,角笑意愈发明显:“你怎么这么记仇?”

        俞霜定眼瞧他,也不说话,就是瞧着,瞧得他越来越不自在。

        商卿夜挪了挪脚,:“……我错了,不是小猪,也不是胖猴子,是又又。我喜欢看你练剑,又又继续练,好不好?”

        姑娘睇他一眼,动动,像是想说什么话没说出来,半晌,嘴忽然上弯,不太熟练地绽出一个笑。

        雪山阴影与不老春松林的绿色交织,晨时阳光为清冷的碧色,正随着日上移转变为金黄,她就在这清碧的明亮中对他笑了起来。

        “安归好笨。”

        剑修傻在当场,看着日光下姑娘红扑扑的脸。她总是还时不时出一点孩子的稚气,现在静静地笑着,长及肩膀的乌发黑密地散下来,倒生出几分陌生的美丽了。

        “我也很笨,所以没关系,相的呀。”俞霜往前走了两步,牵了商卿夜的袖子,低看手中绯。“我才想明白这么简单的事――之前我觉得自己是想一直一直看剑尊练剑的,可是不对。如果不对的话,又是什么呢?想不明白,就很急,很气,又不知在急什么、气什么,就想和剑尊吵架。”

        商卿夜一只手轻轻揽了俞霜的肩膀:“那你想明白了?又又想什么?”

        俞霜轻轻把靠在他口,眼睛看着他的双眼,笑意盈盈:“我呀,想成为剑尊这样的人。剑尊就是,一直是,我梦想成为的人,是我的……”

        自由。

        对着他说出想了许久的话,还没说完,俞霜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从眼前划过,被她紧紧握在手里。气机牵引,她一时完全沉浸在眼前的白光里,呆呆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是顿悟!

        商卿夜神色一凛,灵力施展,快速落下重重结界,引着俞霜放松,五心朝天定神打坐。

        这么短短一会儿,发生了太多事,他此时不免有些心神恍惚。修士求仙,除破境进阶外,心境突破是重中之重。此刻俞霜顿悟,他欢欣之余,难免联想到己之难。

        但现在好像一切都不那么重要,因为俞霜笑了。

        他第一次见到她笑,什么都不愿多想,只恨不得能把这第一个笑记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愿醉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微笑里。

        因为想到这一层,商卿夜看着姑娘,再看看天上的太阳,心中清静明朗,忽然若有所感。

        修之人,最后求的,不过是脱离天地之桎梏,命途在手。可若一味执着天,是否也落入“执”之窠臼?他一向视话本种种纠葛为苦,极力所免,所以轮回百载,修习之才能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心也无可避免伤在一个“执”,一个“惧”上。但破境所成也就在这一个“执”字,若无不屈的执念,他也活不到现在。

        但破了敛真,若还囿于“我执”,是不是反至失了心真意?百种不屈、千般不挠,坚持到现在,他以为自己逃脱了命运,不受其影响,实际是否不经意落入天引导之路,仍视自己为话本中人,苦苦挣扎?他并非谁笔下角色,而是一剑在手、逆天而行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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