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祖皇帝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承认，还想再挣扎一下，低声问：“你今年多大？”

        听到这里，姜鹤还有什么侥幸的余地，忍不住了睛明。

        若非女子额生来自带各式朱砂，穿戎装后实在难以分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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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她看到眼前的瘦弱得像鸡仔似的婢女时，实在有些恍惚。

        就是她甫一开口就又陷入沉默。

        更别提姜鹤本人，她天生型修长，十八岁时已高八尺余，在品肉食大量摄入后，加上持续不断地强健，合她的天生神力，她年近四十的时候还能徒手爆破巨石。

一步步爬上来的，这种故事她也是真当故事听，从不往心里去。

        接着又四下摸索一番，最后从榻边缘摸出一个致的小银瓶，她拧开嗅了嗅，竟是鸩毒！

        比起自个儿在这无苍蝇似的瞎琢磨，自然是直接问人来的方便，她能坐车，说明份尊贵，那必然有服侍她的侍从。

        然而现在这事儿真实发生在她上，姜鹤不免疼，却不慌张。

        等她打下北狄承接天命，定都幽州，大力打通两地商路，在教化合北狄的同时也让北狄的肉品品进入中原，她规定士卒每日每餐必须食用一块牛肉或羊肉，女子更是要逐渐适应品。

        “来人。”

        鸩毒无色无味，但与人唾相遇后便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味，很显然，公主是直接以，饮毒自尽。

        这脆生生的嗓子，她只在她年幼的女儿们上听过，她喜欢她的孩子们，听他们像新生的小雀儿似的围在她边叫母皇，她心里高兴。

        姜鹤的心更沉了几分，只有弱国才要用和亲这种无效的政治手段，就是君王懦弱，打仗打不过，说理也说不过，才用儿女命去换一时安宁。看公主这态度，恐怕是深知这一趟是送死，要用命抵抗。

        姜鹤又默了片刻，再问：“路程到哪儿了？还有多久到？”

        她的女儿们十八的时候都壮得能扛起一牛了，这婢女都要及冠了，形居然还比不上她女儿们十一二岁时的个！

        姜鹤现在的份，说是公主，但恐怕她母国的情况不比她小时候那风雨飘摇的乱世王朝好得到哪里去。

        辞岁经年，男女型差已极大缩小，到她驾崩那会儿，贵族男女中女子比男子更高更壮的情景已是常态，有她这个皇帝带，天底下男子生育已成大势。

        可这嗓子要是放在她自己上，那真是……难以言喻。

        说到这，她又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闭嘴重新低下：“这便去准备，公主稍候。”说完便如进来时那样，飞快掀起车帘又飞快放下，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得亏她这声儿一出，帏账外便迅速有了动静，一个侍女快速掀开车帘进来跪在她面前，动作极快，但姜鹤还是闻到了草原和风沙的味。

        姜鹤揭竿而起的时候，男女士卒的比例不过八二，受型武力影响，加上历代男帝远远多于女帝，世间偏爱男子亦远远多于女子，大多女子在生育斗争中争不过男子，不得不受生育家务琐事所困。

        “公主，您有何吩咐？”

        婢女一哆嗦，下意识地抬看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回、回公主殿下，今年十八，过了八月便十九了。”

        是姜鹤掌权后不断提高女卒女将女官分量，生育之事才更多地摊分到男子上。

        这至少已是幽州附近。

        谁知闻言，婢女便惊喜地抬起眼，“殿下，您想通了？愿意用膳，不再……”

        堂堂太祖皇帝穿越到和亲公主上，真是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而她刚刚那话也给了姜鹤提示，想来这公主并非自愿和亲，一路上更是断食断水，寻死觅活，所以她现在才感觉浑无力，肚腹空虚。

        她年少征战时为了振奋军心没少嘶吼，嗓子早喊坏了，她听惯了自己的破锣嗓子，这下听着这脆嗓浑不自在，但也只能忍下。

        姜鹤猛地倒一口冷气。

        这十八？？

        婢女松了口气，温声恭顺：“回公主，已经过了幽州，无需半月就能抵达北狄境内。”

        她盯着战战兢兢的婢女看了片刻，知从她上问不出任何有效信息，便：“知了，朕……本饿了，弄些吃食来，再寻几册史书来解闷。”

        她现在更需要知自己是谁，现在在哪儿，这队伍又是要往哪儿去。

        公主香消玉殒，于是才有了她的借尸还魂。

        姜鹤沉默地看着跪俯在前的婢女，她从睁眼到现在才短短半晌，就已经沉默了不知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