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我为中心到极致,只认自己设立的原则的安欣,怎么会这种……一点都不“安欣”的事呢。
是……为了他吗。
他终于彻底完成了徐家父子赔上两条命都没能实现的抱负,将京海各自为政的地下王国拼成了一张完整的地图,统治这个帝国的王冠,被他这个出贫民窟的男到了上。
生怕他不信似的,疯驴子歪歪扭扭掏出手机,抖着手翻出通话记录给他看。确实,在唐小虎被绑架的那段时间里,疯驴子和安欣打过几次电话。
高启强角扬起,张开双臂迎着两人走过去,先用力抱了一下唐小龙,注意到小龙的衣上沾了不少褐色的血渍,吓得赶忙推开,倒打一耙抱怨你以后衣服脏的时候不许抱我。唐小龙知这一仗胜了意味着什么,也是有点得意忘形了,笑嘻嘻说那行啊阿强,那我以后抱你都不穿衣服,话音刚落就被陈金默一脚踹在了窝上,一个趔趄,差点膝盖就砸地上去了。
陈金默低低嗯了一声,僵别扭地动了下脑袋,看似无意地把脖侧那大约三四厘米的伤口
能轻轻松松徒手掰断对方四肢,曾经一个人打趴下了十几个徐江派去的仔的陈金默,确实是备这个“解决问题”的能力的。
队’来不了了。这个时间,我家老默,应该已经把他们都解决了。”
疯驴子死到临,才后知后觉地顺着墙到了地上。看着高启强一步步向他走来,尖短靴从血泊上毫不在意地踏过去,他抖抖发白的嘴,突然开了口。
“当然是他妈的真的!当时,唐小虎,当时就是安警官叮嘱了我要用尽全力保住你,要不是有我在中间周旋,你以为徐老板会只切你一手指?不是我,要没有我,切完手指的第二天,你整只手都会被剁下来的。所以说,高启强,你要还有点良心,就看在这份恩情的份上,放我疯驴子一条生路,怎么样?”
说完,他移开球杆,让出了通往台球厅大门的路。
高启强摁了摁眉心,揩了把脸,透出几分凝涩疲惫。“我爸也说了,凡事论迹不论心。疯驴子,这件事上……你确实,对我们有恩。有恩,是一定要报的。”
唐小虎一拳擂倒了疯驴子那边最后一个站着的人,听这段话听得心里冒火,眼睛也差点冒出火。
他心绪纷乱,连小虎都看出来了。唐小虎俯贴近他耳侧,低声说,“哥,来之前泰叔说了,斩草要除,你要是放他走,泰叔那边会不会对你有看法。”
台球厅外阳光正烈,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唐小虎紧紧跟在他后,他们走出去不远,就迎面碰见了匆匆赶来的陈金默和唐小龙。他俩被安排去截击疯驴子叫来的增援了,那段关于安欣的插曲耽误了一些时间,两人等不到高启强的消息,担心情况有变,表情都有些阴沉,直到看到毫发无损的高启强才松了口气。
安警官这三个字,让高启强的瞳仁缩了一下。他的失态转瞬即逝,很快他又恢复了讽刺神情。“姓冯的,你放什么屁呢,失心疯了吧?”
连疯驴子自己都愣了几秒,才从地上爬起来,向他抱了抱拳。“高启强,你够仗义,是条汉子。以前是哥们把你看小了,对不住。”
没人离开。他们今天是被打怕了,被利诱了,折服于他的人格魅力或翘的圆屁,亦或者是单纯地一时间站不起来没力气走出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老默,辛苦了,没受伤吧?”
高启强挥了挥手,在疯驴子一瘸一拐走出去后,平静的视线扫过那些趴在地上苟延残的残兵败将,朗声说,“在场的要是还有看不惯我高启强的,我不强求,想走的都可以走。愿意以后跟着我干的,就留在这,你们的医药费,我们陈家来出。”
“你不能弄死我。”
他站在狼藉之中,台球球杆着疯驴子的口,姿,声音格外沉稳有力。
高启强却愣愣站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他确实是在刚和徐江搭上线时,就知了小虎的手指不是安欣授意砍的。但他怎么都想不到,对旧厂街视如敝屣的安欣,竟然真的会愿意庇护唐小虎。
陈金默线紧抿,神色淡淡的,好像对旧厂街如今在京海的地位毫不关心。高启强轻轻一笑,勾住陈金默的脖颈,踮起脚落下个温温柔柔的吻。
高启强停下步伐,好奇地询问,“为什么?你造谣我这么多天,害得那么多兄弟跟我离心,咱俩又早有旧仇,怎么着,我还得好吃好喝供着你?”
“各位兄弟个见证,你保住了我弟弟一只手,我还你一条生路。我高启强,恩怨分明。疯驴子,只要你离开京海,我就既往不咎。”
疯驴子大口大口着气,咬着牙说,“我是安警官罩着的,我是他的线人。”
“哎哎哎你说什么呢!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自己都说了你是为了讨好那姓安的,凭什么往我们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