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翠?他说凶手是黄翠翠?是黄翠翠这个鬼魂杀死了钟阿四和赵立冬?
荒谬,可笑。
高启强脸上泛出阴翳的苍青色,他的牙齿咬得很紧,连带着颈bu的线条也如同虬结的树干一般凸显了出来。终于,在几次沉重且急促的呼xi之后,高启强挪动嘴角,bi1着自己挤出了一丝冷笑。
“李宏伟,你扯出这种鬼话来耍我,真指望有人会信吗,拿我当三岁小孩啊?!你妈的,去死吧你!”
这种过于极端的怒气,通常都是用来掩盖内心的恐惧的。李宏伟乱扯的这通封建糟粕,纵使荒谬,纵使可笑,却确确实实,让高启强害怕了。
断掉的香,掀翻的车,父母血肉模糊的尸shen。
破败的宗祠,肆nue的暴雨,神婆吊诡的凝视与预言。
背叛,欺瞒,威胁。连续的死亡案件,影影绰绰的敌手,绷紧的神经和失控的躯ti。
还有谁能信任,谁是人,谁是……
鬼。
刺骨的冷意爬上了他的背脊,他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贴近了shen后的热源。王良的手臂结实有力,稳稳地托着他的后腰,让他心里多少安定了一些。
“没事的,启强,有我在呢。”
王良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就抬眼看向病床上的李宏伟。王秘书虽然不zuo秘书了,但他在官场中浸run许久,嘴角稍一下压,轻轻松松就能达到不怒自威的效果。
“李宏伟,别玩这些装神弄鬼的小孩子把戏了,到底是谁给你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主意?没关系,你就算现在不说,以后,我们也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我们?”
李宏伟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混dan模样,歪着脑袋嬉笑dao,“呦,王哥,旧主子刚一完dan,立ma就跪下来给你的新主子tian上bi2了,前途无量啊。”
“李宏伟!”
滔天的怒火席卷而来,高启强正要破口大骂,王良却在此时,轻轻地,轻轻地牵了下他的手指。
他的嘴chun抖了几下,眼眶和鼻tou悄悄泛起了酸意。
他不止是在为自己被冒犯了而生气。婊子,贱货,母猪,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他早就习惯了。可王良,王良不行。王良是清高的,ti面的,怎么能被泼上这样肮脏的泥点子,怎么能被贬得好像,比他这个卖屁gu的小陈总还要低贱似的。
王良肯定是接受不了的,王良会觉得被侮辱了吗,会连带着……嫌恶他吗。
“你说得对。”王良带着得ti的微笑,和煦地开了口。
“很荣幸,我的主子确实是小陈总。那你呢,李宏伟,你的主子是谁,程总吗,她应该……也不止养了你一条狗吧?”
荣幸。主子。小陈总。
这几个词放在一起,打得高启强一时有些晃神。他愣愣地看向王良,王良以为他疑惑的bu分是后面的半段,便倾向他,压低声音解释dao,“我怀疑李宏伟是知dao你比较信这些才故意用黄翠翠来吓你,想要阻止你继续查下去。这件事,只有和你关系比较近,或者经常和你相chu1的人才会知dao,程程肯定不在其中。启强,我担心你shen边……”
有内鬼。
会是谁。是他那些旧厂街的小弟,还是他住进别墅区之后的帮佣或司机,后者大多是陈泰的人,他们也是见过他虔诚恭敬地焚香拜佛的。
一声讥讽的嗤笑,打断了他和王良的窃窃私语。
“你们这些聪明人,凡事,就是容易多想。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唯独就是不愿意信……最直接的答案。”
李宏伟的目光在两人shen上转了个来回,又慢悠悠投向了窗外。
“我以前也想得多,自以为自己多聪明。那个老巫婆来找我,跟我说了一堆疯疯癫癫的话,让我跟她走,我拿她的话当放屁……”
天色渐暗,凉风习习,一片树叶从枝干上被撕扯了下来,随意抛上抛下。
“我没在骗你,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她’,总有一天也会找上你的。”
李宏伟咧嘴一笑,对他说,“小陈总,毕竟你也害了黄翠翠,她是有怨恨你的理由的,对吧。”
有吗。
没有吧。
黄翠翠没理由恨他的,对吧。
“你也害了她。”李宏伟笃定地说。
“没,我没……”
如果不是王良用力攥紧了他的手,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
“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李宏伟。”王良将他护到shen后,脱口而出的斥责冷静到接近冷漠。
“你在这里妄言臆断,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诬陷他人有犯罪行为,是犯法的。姓李的,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可以信口雌黄空口诽谤小陈总这个阶级的人?你有几条命可以拿出来赔啊?”
王良的话,虽然没有夹带脏字,但也用词激烈,甚至可以说是强词夺理了。这么cu浅直接地以势压人,完全不是向来r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