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的神情极其古怪,右tui发抖,像是在经历激烈的心理斗争。他有好几次都张开了嘴,又将想说的话按回了hou咙里。
安欣耐心慷慨地给了他几分钟让他考虑,最终,他自暴自弃似的眼睛一闭,整个人的shen子都tan进了椅子里。
“我,我说实话吧,警官,我今晚确实是……是去外面zuo了点事,但我……真没杀人,真的,我哪有那个胆子,你怎么就,怎么就认准是我zuo的呢。”
安欣没说什么,李响先冷笑了一声。
“证据都快贴你脸上了,你还不认啊。现在这作案过程也有了,我逮到你的时候你也‘承认’了你是刚从医院回来的——”
“不是!”陆涛ba高了声音,语无lun次地负隅抵抗dao,“我不是从医院回来的,我是说,我是从一家医院回来的,但是……”
他的“但是”还没说完,李响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安长林的,登时就把这块tang手秃山芋抛给了皇太子。安欣不要,又给他扔了回来。他只能ying着toupi,赔着笑接了电话。
“喂,安局,是我……今天上午,上午是我不对,我先检讨,我shen为临时队长,在安欣同志申请许可时……啊?您不是要说这事?那就好……哦不不不,不是逃避责任的意思。所以您打电话是……什么?为什么?不是,我们上午好不容易才把她弄进来,凭什么这么快就让她走啊,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出……好,是,没有没有,我知dao了,您早点休息。”
李响挂断电话,神情有些沮丧。他走到安欣shen侧,压低声音说,“程程不能再扣了。”
安欣点点tou,淡定地问,“是上面有人保她吗?是谁?”
“那倒没有。安局说,是因为那些指认她从医院带走了老默的职工,都翻供了。他们口径统一,纷纷改口说,他们是认错人了,那天带走老默的绝对不是她。”
程程恐怕在局子里待不了多久的事,安欣心知肚明。他在意的是,程程是怎么成功把自己捞上来的。
实话实说他们京海人对法律制度的尊重程度确实是不怎么高,要不要zuo一件事情看的从来不是合不合法。这种证人集ti翻供的事放在别的城市可能引起轩然大波,在他们京海,只能说是司空见惯了。医院的职工们突然来这一出,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这些证人要么就是有利可图,要么就是……迫于威势。
可那个搞鬼的人会是谁呢,是陈泰吗,不大可能。陈泰向来是明哲保shen的,如今他本就觉得自己被警方盯上了,又怎么会冒这个自投罗网的风险,只为了捞一个干女儿呢。
那还能是谁。程程如今手里能用的,除了陈泰的人,还能有……
谁。
似乎是注意了两位警官凝重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shen上,陆涛不适地挪开了视线。
是陆涛吗。
是安欣认准的那位嫌疑人,李宏伟用生命指证的,陆涛吗?
“陆秘书……”安欣轻飘飘唤了一句,语气里有几分难得的不确定。他面不改色,语速平稳,只有脖颈chu1鼓出了一dao随着沉重呼xi微微颤动的jin。
“你今晚去的,到底是哪家医院。”
是见证李宏伟的死亡的京海市第二人民医院,还是……见证了程程的绑架罪行的华侨医院?这两家医院之间的距离很远,最近京海到chu1都在修路,路况也不好,一个晚上,去了一家,就肯定来不及去另一家了。
如果,如果陆涛今天晚上,去的真的是华侨医院,而不是二院的话,那他就不可能是杀害李宏伟的人了。陆涛今晚在面对警察时的心虚,恐慌,并不是因为他去第二人民医院杀了人,而是因为他去华侨医院买通证人给他姐zuo了伪证。
陆涛必然是帮程程zuo过脏活的,而且肯定不是行贿这种微不足dao的小脏活,否则,李宏伟死前,没必要拼命留下这个遗言。所以,赵立冬,依旧很有可能是陆涛杀死的。
如果李宏伟不是陆涛杀的,那还能是谁,是程程的另一个帮手吗?她从哪找来的那么多愿意为她犯下杀人重罪的人?如果她真有两个以上的帮手,那她大可以让另一个人去联系华侨医院的职员,让陆涛去杀李宏伟。杀一个与杀两个之间的区别,可比杀零个与杀一个之间的区别小得多。
面对安欣的询问,陆涛还是不说话,只有桌下的右tui在小幅度地抖动。程程是聪明人,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弟弟也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