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怪她,孙英好好安排的二楼雅间不肯坐,为了气氛非要傻呆呆地跟着人一块儿拥挤,挤得她热得浑上下直冒汗。
别说,在娱乐活动匮乏的古代,俗讲这种类似于评书的东西,的确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
孙景的心腹都是惯会看人脸色,八面圆通的,见此情此景,心里咯噔一声,赶紧上前关窗子,上前嘘寒问:“郎君这是什么呀?这要是冻着怎么办?”
一同跟来的曹九忍不住莞尔笑:“王后如此可愿意坐二楼雅间了?”
待心腹退去之后,孙景这才怒气稍稍散去了点儿,又自傲于自己有勇善谋。
曹九目光落在她泛着薄薄水光的额上,神情稍微严肃了点儿,转吩咐后的仆从给王后拿件衣服来。
好端端的沙门重地,竟然设有女乐舞袖徐转,丝寥亮!
拂拂苦笑:“曹小将军就别打趣我了。”
所谓俗讲就是众比丘们将经文里的故事编成通俗文字加以演说和讲唱。
好不容易散了场,陆拂拂满大汗,灰土脸地钻出了人群。
大的,众人哄着捧着。
心腹闻得他的话,不由一惊,心底反复琢磨着,面上却是不显山水的应了。
不,若有错,也都是其他人的错。
对方陪笑:“郎君传唤不敢不来。”
“王后,小心风寒。”
汗水紧黏着肌肤,冷风一,拂拂冻得一个哆嗦,曹九的披风正好也拿了过来。
明明是大冷天,坐在台下,拂拂还是被热出了一汗。
他今日利用对牧临川怀恨在心的丁慈来借刀杀人,到时候陆拂拂没了,且看孙英如何向牧临川交代。
在这种环境下长到现在,孙景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天命之人”,有谋略,天资聪颖,肩膀上挑着逐鹿中原,扫平天下之重担,可惜还没迈出上党,就跌了个大跟。
他这才觉得稍微出了口气,回到屋里,脑子冷静了下来,但那郁愤之情却难消。
待他旁的心腹家仆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孙景漠然地坐在窗边上,窗大开着,冷风呼呼直往里灌。
寒冬依然阻挡不了一众善男信女们热情的脚步,崇福寺里人攒动,摩肩踵,个个都听得如痴如醉,一副深受感化的模样,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抢着捐善款结善缘。
据说之前牧临川在酒肆里得罪过丁慈,丁慈这莽夫一直记恨到现在。不对付牧临川他心气难平,这小疯子与陆拂拂感情甚笃,临行前孙英又自告奋勇要保护好王后。
“你这就替我给丁慈传个话。”孙景嗤笑,“就说王后后天准备去崇福寺里上香。”
最令陆拂拂惊讶的是,这个时代的寺庙其地位和功能竟然类似于个大戏院,戏场云集,更设有女乐!!
都是牧临川与孙英两个人勾结在一起,害得他这段日子里在阿耶面前接连吃瘪。
“其余的,就看他自己怎么了,你记得好好撺掇一番,得干净点儿。”
孙景越想越觉得心气难平,一脚蹬在树上,踹得树上雪块纷纷而落。
孙景冷冷地看着他,也不多话,只:“来了?”
看到戏台子上咿呀唱大戏舞,拂拂嘴角一阵猛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第二天,拂拂就被孙英安排得明明白白,去往崇福寺里听俗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