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说了年十五，江玉枫略思索道：“是始，还是末？”

        所以事究竟是谁做的，没有太多分别。

        有没有情分，那情分又值几何，难道自个儿不知？

        江玉枫笑道：“壑园是药家，什么样的药材，倒要我去寻了？”

        薛凌抿嘴，盯着他道：“是龙衣。”

        听得此话，薛凌更添放心。一转话头，说起宫里头的小太子快生了，就在年十五。

        母子情分，也就是逸白说说而已。父子相杀，夫妻饮恨，这些事，皇帝太后都是当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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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送了俩学舌的八哥，薛凌便多问了一句：“黄续昼之死，确定黄靖愢知道了么。”

        这样药材，说奇却也寻常，说寻常，又恼人的慌。”

        但江府不可能去找人问，薛凌也早歇了刨根究底的心思。霍云婉说的对，若昭淑太后没有此心，诱也诱不得。有此心，不诱仍是这下场。

        这话听着像是句不着边际的闲扯，然江玉枫思忱了好一阵才答：“天家的事儿，不见得有什么情分。”

        “那，得过两日才好。”

        忍一个事事跟自己对着干的儿子，还是选一个连喝奶都要人喂的乖孙。江玉枫想想，莫说横惯了的太后，便是自己，也很难忍得住啊。

        论京中士族，当属黄家最有意思。他最不可能造反夺位，偏最容易易主江山。做与不做，或许就在昭淑太后一念之间。

        江玉枫道：“什么样的名册呢？”

        薛凌笑，和聪明人说话总是有意思的紧。江玉枫说没有情分，意思就是希望十五是末了。

        人啊，最怕有的选。没得选，不想忍，也唯有忍着。一旦有的选，大多不是忍不住，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忍。

        江玉枫轻笑一声，垂头避开目光，佯装去拨弄茶水，淡淡道：“蛇蜕就蛇蜕，又说什么龙衣。入得几日杏林，薛少爷就要称地水为橘井了不成。”

        冬至日的事情，已过去许久。饶是当时不解为何霍云婉让两位小妃落胎，事后雪娘子迁居昭淑太后宫里的消息一传出来，江府即刻便知是为何。

        蛇蜕是蛇蜕，龙衣是龙衣。这寻常蛇皮称蜕，唯幼蛇初次换胎称衣。这龙衣，长不过尺余，厚不过蝉翼，朝褪则暮散，晚落则露消，是而价值万金，非机缘不可得。

        “你我用不上的名册。”

        江府暖阁里头的炭火甚足，坐了不多时，已有薄汗在背。她解罢外衫篷子，提醒道：“如果没有情分的话，该有个名册才对。”

        薛凌看着他道：“说实在的，这事儿不是我提议。”她学逸白的腔：“到底是母子情分，总觉得十五快了些，今日来，正是特意问问你的意思。”

        “还有样药材，也得牢你去寻。”

        我可不，就得求上门么。”

        “是什么药材，说来与我涨涨见识。”

        薛凌仍未收目光，扬眉笑道：“人家说，久病成良医。你既没成良医，看来不是久病啊。

        以至于也和薛凌有同样的疑惑，这事儿，究竟是霍云婉做的。还是，昭淑太后自己做的？

        江玉枫道：“定是知了。他本在查黄旭尧之死，嘴碎的人说得一些，霍家姑娘再告知一些，应该再无遗漏了。”

        薛凌笑看着他道：“壑园虽是药家，却是出不得京。不比江少爷腿脚灵便，路子走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