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虽未必能清楚瞧见上头是啥东西，但皇帝看了之后肯定得与诸位大臣读一读。到底这祭天大典，是万民之祭，非天子一人之祭。

        魏塱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然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装作没拿到。拆开来，上头是薛凌二人马蹄深深。

        薛瞑看她一路都急得很，现突然慢下来。忍不住道：“可要我先去寻马？”

        这雪一下起来，没个尽头，这会回去，也赶不上什么了。不如就在城中歇一晚，明儿早些上路便是。打定主意，薛凌越发闲适，又叫了两个小菜，且吃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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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围忽而一阵骚动，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来。快马直冲到皇帝面前，人将文书递给太监之后，才朝着天子下跪行礼。

        钟鼓声愈来愈微，罄角也早歇，差不多快结束了，太监已招呼着后头人先去将轿辇暖热一些。魏塱挪了挪身子，准备打道回府。

        随行的小太监反应飞快，忙凑上来递了个帕子，又赶紧低声着人换了祭坛里香，重新取了火把来。礼官再喊“礼成”时，黄靖愢托了一把腰，才勉强直起来。

        他似乎更关注，刚刚的手好像没擦干净。

        此处也算熟悉，看两旁山峦，薛凌好像来过。稍稍看了一阵，断定是寿陵无疑，一时稍松了口气，回头招呼薛瞑道：“快到了，跑一阵子吧。”

        文书封印上除了快马令之外，尚有一枚薄薄的箭簇，指节大小，意为事关兵戈。人是从外往里来，场上所有人都瞧见了，此时也不能装聋作哑，场上目光皆汇聚在魏塱手中。

        人祸乎，天灾乎？

        一切蔚然如旧，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乐官再奏，送神归天。众人退至搭好的台子里，宫人将备好的祭礼齐齐投进祭坛，片刻火光大作。

        魏塱坐于主位，对各人心思了如指掌。怒极之下，反有些想笑。等大典一结束，他回宫即刻着人查清此事，三代九族，鸡犬不留。到时候自然就知道，是天罚，还是人祟。

        场上诸人或眼神交汇，或点头摇头，却无一例外皆噤若寒蝉。祭天大典上点不燃香这种事，莫说梁百年来闻所未闻，就是几千年数下来，怕也是绝无仅有。

        沿途没有马换，恐马脱力要被困在雪中，薛凌一路且走且歇。京中大典都快散了，二人才到寿陵附近。

        薛凌抬头，笑道：“不必，我们住一晚，明儿再回吧。”

        不等薛瞑答应，自己先催了马，薛瞑忙追着跟上。绕是如此，望山跑死马，酉时初她才瞧见寿陵的北门。

        那只玉鼎恰在此时裂开来，里头红黄绿黑流了天子一手，于是那些抬起的脑袋瞬间又垂了下去。

        城里比她往日来冷清些许，许是初八要酬神问祖，个人都回的早。寻了家食店坐下，几碗热汤咽进肚里，身上稍微暖和了些。

        地上已堆了一层薄雪，飞花四散。恰焚香未成，须得四周肃穆。老大的一声“哐当”，在场众人十有八九都抬了脑袋。

        两夜未睡好，她眼眸里血丝隐约，那个红点又褪去些许，已经看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