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昭远打来电话，沉着声音问他在哪里，得到答案后下一句就是问他：“盛星禾呢？”

“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舒谨。”舒昭远说，“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今天我就来告诉你。不想他恨你的话，你自己保守好这个秘密。”

舒昭远的暴怒，舒谨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们吵过架，大多是些鸡蒜的小事，例如舒谨的社交件有过多的女孩子点赞，例如盛星禾忙着工作忘记时间约会迟到，几乎情侣间所有的摩他们都有。舒谨故意站在盛星禾的右边闹脾气，盛星禾就把他抓到面前，最后以亲吻拥抱而结束。

“你以为你们想象的爱情就很深？”舒昭远以一个商人的姿态，明确地说，“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

“盛星禾的眼睛，是你戳瞎的。”

舒谨：“是。”

在家里，他们躲在房间里i，躲在厨房里接吻，在遛狗的时候，沿着无人的河牵一牵彼此的手。

他们会更好的。舒谨想。

舒昭远：“你们在广场牵着手干什么？大庭广众的，两个男人拉拉扯扯，不知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对。你李叔叔告诉我的时候开玩笑说，我给自己养了个女婿，你知不知我多丢脸？”

舒昭远说：“上个周末，你是不是去了他那里？”

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这样的情况让舒谨直觉父亲发现了什么。

中秋节舒谨没有回家。

舒谨说盛星禾在学校。

舒谨挂断了电话。

他们的年岁漫长，余生可期。

非常美好，也很刺激。

那个什么李叔叔，舒谨能想起来，上次他考上大学舒昭远请客时，应该曾经见过他和盛星禾。

听舒谨不说话，舒昭远清了清嗓子：“记得下次不要那样了，被人误会多不好，我舒昭远的儿子被人当成同恋——”

“你们在空地上玩，我听到尖叫赶到的时候，你手

他甚至恨过那个始作俑者，在盛星禾被合作者委婉告知，谈生意的第一面最好换一位同事时，他在心里无用地憎恨过那个人。

直到一切戛然而止。

他曾经看着盛星禾眼睛，无数次想过——小时候出事那天他就在现场，如果他能阻止那件事发生该有多好。

“没有误会。”舒谨承认了。

舒昭远问他要不要脸，问他好好的女孩子不要，要去变态，要去喜欢一个男人干什么。问他，盛星禾一个残疾能干什么，他是不是也瞎了眼。

舒谨：“爸，我在和他谈恋爱，是我先喜欢他的。”

“什么意思？”舒谨皱起眉，他还以为父亲是来和他和解的。

舒昭远来到他的学校，带他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告诉了他一个事实。

和舒昭远的拉锯战持续了两个月。

他怕舒昭远打电话去骂盛星禾，还给母亲打电话，请求她的帮助。

在后来的几年时光里，舒谨都得靠着那些回忆才能不在夜里痛呼出声。

世界就是这么小，竟然这样也能撞见。

那个瞬间，他好像有点冲动了，但他不后悔。

那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和父亲的抗争，只要他们都执着，只要他们能证明他们的感情，那么总有一天父亲会接纳他们。

在外面，他们大方地逛过街，不顾旁人目光地穿过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