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少抬花轿那日,是险哩,遇着大王岭上那挨
初九行清节,祭老祖宗。顾麻子爹娘早去,三个免去每日的早请安,还能在家里打麻将,听从前在别过事的妈子说,有些大宅子里,老太太端架子十分厉害,天不亮就要让媳妇儿在厅里候着等请安,衣裳不整摆啦,髻子没梳好啦,都要骂。平日里再有个病痛,侍奉茶稍微凉些都要骂,不好过得很。行清节一年一回,三个还是看重,盼老祖宗保佑膝下娃娃平安长大。
“这可怎的好哟?”
梁景笙拉她:“三姐姐。”远瞧走远的顾招怀,袍脚都气着似的,给风掀得老高。
梁景笙烦她的嘴子,为堵她的嘴,拉她让她把耳朵凑过来,低声:“那夜我把当家惹生气了,所以眼儿才哩,你没瞧当家不给我好脸嚜。”
这日顾麻子回来了,梁景笙在花厅里瞧院里来来往往的仆人,都忙着从厨房端祭品。他不晓得大宅子规矩,见顾招怀面色沉沉,更不敢乱走,顾麻子还没置他哩,他犯不着送到他跟前。王妈倒是急着他动:“姨,您也去帮帮忙,好让老太太、老太爷保佑姨不病不痛哩!”
前几日他托人去城里方家米行打听,接亲路遇上土匪这一遭,一开始还打听不着,后花钱买通个事婆子,才听来。
梁景笙不晓得她怎把话说到一半便掐了,听她这样问,戏自然得全套,可脸上的赧倒也是真的,“等我,我寻着机会,哄哄他便好了。”
在王妈眼里,惹自家男人生气便是天塌了,哄好保不齐心里疙瘩还在,听罢也不说话,想是姨难哄哩,顾麻子这样的匪子,心最。梁景笙想着顾招怀最好同他大生气一回,一气之下给他撵出顾家大院,他好自在回家见爹娘。两人各揣各心思,难得有了片刻安静。
“气死了,甭吃了甭吃了。”三抖着裙上松子壳,抬气着:“四丫你不晓得,男人越老,这脾气越是古怪哩,惯不得!”梁景笙知顾麻子为何生气,不敢同三说,顿时可怜他又觉有趣,平白受三一通嚷嚷。
他以为行清节一过,顾麻子便要置他,可祭完老祖宗,顾麻子留下话回大王岭一趟,没了人影。
“啊?”王妈瞪圆了眼睛,心噗通噗通得有些快,结结巴巴:“我以为是姨同当家……”她没把话说全,脸上一热,她还以为当家的在床上闹姨,这眼才得跟桃儿似的,竟是生气凶姨。
他声儿大,听着是有气,三给他吓一,松子从手心撒出来,皱眉冷了脸,朝他走远的背影嚷:“大清早的,发羊癫疯啦!要撒气朝那些兵子撒去!”洗衣妈子停了手,王妈亦放下剪子,三还嫌不够,将手里剩下松子往他走那向儿丢,“好端端的说话呢,去趟寨子给人下疯蛊啦!”
打初五晚回来又出去,后几日顾麻子都不在院里,听来宅子里的副官说,这两天军里事忙,住在那儿。三个倒没说什么,让妈子炖盅鸡汤,了几菜送去,花厅麻将声儿不断过。
一把,笑着:“我指甲,劈不了。”她们这厢热闹说话,顾招怀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自个收拾好从屋出来,声音惊雷样儿落到人耳朵里:“往后不许再唤他四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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