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张嘴,一开口声音便已经碎了满地:“韩,韩顿罪大恶极,传旨,革”
“韩顿!”
这一招,诛心。
她出来了,燕王也回来了,这场斗争里,最关键的两个人同时缺席,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
“格杀勿论!”小皇帝:“太后有旨,韩顿罪不容赦,着抄家灭族,梁将军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一声脆响打断了她剩下的话。
“慢着!”
“母后!”
“燕王驾到!”
郑绣嘶喊起来!
他苦笑,牙关紧咬着,双目突出眶来,
郑太后双微翕,看了眼燕王,再看向他,红了眼眶:“不”
韩顿眼里有灰败,有哀伤,有绝望。
“绍逸”珠帘后郑绣站起来。
穆氏别开脸,于无人,也红了眼眶。
萧放。
燕王慢条斯理地着手指,太监奉上来的茶杯在他脚下碎成一地。
他笑一笑,拂拂衣袖:“臣,就此别过。”
小皇帝站起来,几乎有些凌厉地看过来:“母后来的正好,韩顿罪该万死,请母后降旨严办!”
燕王扼住了她的咽。
殿门外等候的羽林军纷涌进来。
顺着朝阳来,有伟岸英的影进来,蟒服致而完美,五官深邃而迷人,是几乎所有人都未曾留意到缺席着的燕王。
燕王负手望着韩顿,目光平静而充满王威,如同睥睨沙场上一败涂地的对手。
一番话利而中气十足,仿佛私下里已演练了无数遍。
满殿人的心跟着颤了一颤。
七尺高的男儿,往日伟岸的躯,此时已然摇摇晃晃。
燕王父子,果然够狠……
韩顿陡然暴喝,朝郑绣走了两步,颤声:“你当真要如此?”
满朝文武,他没有跪,只神色变幻不定地望着似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为什么要哭?
不光让他死,而且还要让他死在郑绣手里!让他临死之前亲眼看到郑绣是如何为了皇权而舍弃他!
他看着小皇帝,又看向与沈羲同站在一的穆氏,最后看向珠帘后,怒睁着眼睛笑出了泪来。
大殿之外的呼声又如惊雷,惊得所有人都齐刷刷回了。
一向高高在上的郑太后,在这一刻也忽然势弱。
“我来迟了。”他淡淡。似一贯和善的与人交好的他的样子,雍容而闲适。
说完他转了,目光自穆氏脸上漫过,出了门去。
她也救不了他了。
“亲军卫总指挥使梁修听旨!”小皇帝声音朗朗传来:“即刻斩韩顿,查抄韩府!韩家十岁以上男子全斩!余者充军!女眷全数发卖!”
而郑太后的脸色更白了。
少年的眉眼仿佛瞬间成长起来,字字如刀,戳人心肝。
“皇上!”
“这茶,手。”
这个曾经驰聘在战火绵延的中原大地上的一个传说,如今叱咤在朝堂上的威武藩王。
只是当他目光落在韩顿上的时候,韩顿却不自觉地轻晃了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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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逸”她哽咽。
小皇帝在。
她紧攥着袖口,猛地看回韩顿。
郑太后不止脸色白,双手也发起紧来!
韩顿双拳紧握,往后栽了两步:“好,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