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正在吃莲子羹,见到他来连忙也让人端了一碗来。
“潭州来人捎来的新鲜莲子,拿冰糖炖了可口的很,早就摊凉了,你也解解暑。”梅夫人一面拿绢子拭chun,一面微笑dao。看他连吃了几口,又不由叹dao:“说话间又出来两三个月了。家里营生也放下了。你父亲打算替你们完了婚就回去,这不,刚才又去牙行看宅子去了。”
如今这宅子是赁的,因当初只打算zuo短暂停留。
而梅麒瑛又打算在京师住到明年春闱过后,又要在京师完婚,那么置上一所宅子让他们住也是必要的,沈家如今地位让人高不可攀,梅家自是比不上,但也不能太寒酸。
梅麒瑛听到这里,就说dao:“完婚的事可不急。”
“怎么不急?”梅夫人dao,“这都六月了,不赶在今秋把婚完了,难不成还拖到冬天?”
北地风俗,腊月正月都是不办婚事的。
梅麒瑛吃着莲子羹,说dao:“我思来想去,这门婚事也不见得那么合适我。”
“什么?”梅夫人还以为听错。
“儿子说,这婚事没有您们想的那么合适。”
梅麒瑛清着嗓子又说了一遍:“我觉得咱们两家门第太悬殊,您儿子我应该找个能干又贤惠的闺秀才合衬。嫣姑娘她――年岁还是小了些。”
梅夫人虽然也不是非常满意这门婚事,但却从来没有起过退婚的念tou。
眼下听他这么一说,心下却是一咯噔:“你胡说什么?这都快下聘了,你说嫌人家姑娘不合适?咱们梅家可没这么惯着儿女胡来的例儿!”
“这也不是惯着。”梅麒瑛dao,“母亲也知dao不guan怎么样,只要我成了沈家女婿,来日就算高中状元,那在外人眼里也是沾了沈家的光。
“您儿子我虽不说学富五车,但中个进士的自信也还是有的。
“难dao母亲就希望看到介时我被人非议是打了岳家的秋风?”
打秋风三个字可着实chu2到了梅夫人的痛chu1。
她沉声dao:“你shen子不怕影子斜,guan他人瞎说zuo什么?!
“你舞象之年即已高中解元,难不成这也是打了沈家的秋风不成!
“世人千万人便有千万张嘴,你莫非每个人说些什么都要计较不成!”
刚才还好好的气氛,这里刹时变得紧张起来。
梅麒瑛也不敢再开口,沉脸坐了半刻,梅夫人自己倒是又数落起来:“这都得怪你爹那个脑袋发热的!
“当初你们才几岁大,喝了几杯酒下肚就把这事定下来了。
“好好的一个才子,如今倒是要傍着裙带关系才能出人tou地似的,你说窝nang不窝nang!”
“什么柴子棒子,母亲又气上tou了。”梅麒瑛笑dao,“这又如何怪得了父亲?
“当时谁也不知dao沈家还会这样发迹。
“别说父亲想不到,就是早两年的时候,咱们不也都没有想到么!”
又dao:“既然母亲也觉得憋屈,那如果沈家那边有退婚意愿,咱们不如就顺水推舟罢了。”
“沈家有退婚意愿?”梅夫人到底是jing1明的,迅速找到了关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哪听来的?”
梅麒瑛笑dao:“我能打哪里听来?不过是觉得朝局还会有变化,凭着感觉瞎猜罢了。”
梅夫人惊疑地望着他,抿紧了双chun。
不guan怎么说,梅麒瑛这番话还是给梅夫人提了个醒,当天傍晚梅老爷看完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