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而温和的大画家抬望着医院宽敞辽阔的院子,和高远的天空――尽他看得不再真切。谢玉站在他的旁边,他面对着他,就像面对一位结识多年的老友。
“谢玉。”
“下次什么时候见?”半天杜少熠才放开谢玉,着他满是津的角,恋恋不舍地问他。
房间,已经快到五点。
那天天气晴朗,冬日的下午,太阳照在上有些温。李绵远已经在医院住了一阵子,他还能感受到光线与色彩,但是他的视力已差到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
谢玉顿时说:“我也帮不上你什么。”
杜少熠望着逐渐消失的车屁,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有力地动着。在时间的长河里,一切都在走与改变。
谢玉慢慢松开紧蹙的眉,等李绵远说完之后好几秒他才说;“你担忧的事都不会发生,杜少熠一定会给你找到最好的医疗团队。不是你还是你的女儿,你们都不会有事。放心吧。”原本也想帮点忙,但到目前为止,谢玉还没打听到更好的医院。
“我曾经想过,也许哪天我的手断了,或者眼瞎了,再也不能画画――我以为自己一定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但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原来我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平静。”
找到车,司机才给谢玉打开车门,青年就又被人抱着抵在车外缠绵地亲了一通。
杜少熠想说什么,最后没说出口,只化成了落在青年上离别的亲吻:“走吧,注意安全。”
“我并不怕死。但是我怕,怕我如果真的没了――留下我的女儿一个人,她还那么小,以后她该怎么办。未来她遇到的人会不会对她好,她会不会因为想我而偷偷哭泣,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有没有人会义无反顾而出,她会不会变成孤苦伶仃的可怜孩子……
半晌后,载着谢玉的车渐渐驶出了杜家的车库。
李绵远坐在轮椅上,谢玉把他推到院子里,停在一棵大树下。
轮椅上的人顿时笑了起来:“谢谢。”
从杜少熠那里离开之后,第三天,谢玉去见了一次李绵远。
男人在车外笑:“我不是真想要你对我说谢谢。”
谢玉凝视了杜少熠两秒,“嗯”了一声钻进车里,隔着车门对杜少熠说了一声:“谢谢。”
谢玉:那个老色鬼难说了他坏话?
而这一刻,他是如此的庆幸自己没有错开那一条与谢玉并行的轨。与谢玉所有藏在孤勇暴躁的背后,没被人发现的好。
他抱着他不舍放开,谢玉拉下杜少熠的手:“我先走了。”
“?”
杜少熠送他到车库,看他努力保持着正常走路的样子,心情说不出有多好。
“这阵子我一直在想的只有这一件事,我可以放下所有,唯独只有我的女儿,如果我真的死了,她会成为我无止境的伤痛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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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的时候吧。”青年穿着黑色西装,致俊美的脸上泛着红晕,言行却冷静得有些无情。杜少熠爱他如此,又恨他如此,最后越发被他迷得不行。
“我知。”青年说,他顿了一下又说,“李绵远的事情你帮他我不会怪你。”
李绵远又笑;“最近我从杜少熠那里听了不少有关你的事。”
“他真的很喜欢你,而且,你应当是他深深的骄傲吧。”阳光漏下常青的树荫,筛落在李绵远温和的笑脸上,“我从没见过杜少熠在说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