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禹没有出声,只遥遥隔着好几步的距离,盯着陈蓉看。陈蓉静静地注视着他:“你好像瘦了。”宴禹握紧拳,忽地冷笑出来:“你果然遭报应了。”陈蓉放下书,朝宴禹招了招手:“你过来些,让我看看你。”宴禹没上前,反而后退了好几步,他背抵在门上,近乎咬牙一字一句:“你活该……我……”他还想说更多恶毒的话,却一点也吐不出来。光是忍住那点懦弱的泪,都用尽他所有力气。
第68章
说完他就反手拉开门出去了,紧接着,他便在门口缓缓蹲下,颤抖地拿出烟盒,却没拿稳。警官大概知他的份,谅地拍拍他的肩,没有赶他离开。宴禹的烟盒掉落在地,烟一的全撒了出来,宴禹盯了那些烟,久久没反应。等起来时,全是麻的。刚走出一步,就将面前的烟盒给踩裂了,宴禹脚步一停。他想,陈蓉活不久了。原来真的有报应。陈蓉故意让他报警的吧,为什么,为了赎罪吗。
全程无话,他将布洗净了,将陈蓉脚上的脏污一点点拭干净。他没有忘记那曾经抱过他的温,生病时那焦灼落在额上的泪,背他去医院的背脊,临睡前的晚安曲。他恨她,也爱她。将女人的脚搁进被中,他开口问陈蓉:“你还有多久。”陈蓉缓缓地着气,她笑着说没多久了,发现的时候癌细胞早已扩散到全。
只能转移阵地到医院。刚被抢救过来,转入了普通病房。门外有警官看守着,宴禹打过招呼以后,盯着那扇门,他扶在把手上,轻轻地推门而入。
无论多想离开这里,他也迈不动脚。她要死了,随时都要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宴禹心空的,那是一种从麻到脚的悲意。他捡起地上的东西,回了,他与警官说了抱歉,他还想再进去说些事。重新推开房门的时候,他发现陈蓉吃力地扶着柜子,像是想要追出来,却因为的原因,佝偻着蹲在地上气。她没有穿鞋,脚背上的血清晰交错。发乱了,那秃掉的地方非常清晰地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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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着,凸起的脊梁骨嶙峋地宛如一把锋利的刀,直直插入宴禹的眼里,几乎让他不敢再看。宴禹没有表情地走了过去,他伸手把陈蓉抱了起来。怀里女人的很轻,一把骨全是的。陈蓉一直看着他,视线错也不错。将人放在床上,宴禹出门打来热水。
陈蓉坐在床上,她把书搁在一旁桌上:“小羽,妈妈错了。”宴禹浑僵,他急促地着空气,几乎要控制不住表情。他不敢靠近陈蓉,不敢看清楚陈蓉的样子,不然他怕自己接下来的话会说不出来。他说我不会原谅你,这就是你的报应。
病房里灯没关,陈蓉靠在病床上,在看书。她瘦脱了形,骨瘦如柴的手捧着书。发稀得都能瞧见,但依然打理得很妥帖,挽了起来。直到这时候,陈蓉才像是真正安详下来的模样,明明病入膏肓,却很平静。听到声音了,便抬起眼看了过来。
陈蓉说宴禹以后都来也没关系,她就想看看他,她好久都没这样近的看过他了。宴禹一直安安静静地,偶尔点。直到床上的人倦了,宴禹看着这个人,觉得恍然,他和她都变的面目全非,也许没多久,这人就成一把黄土。明明是他的噩梦,却就像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松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