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苏下车去打招呼，毕恭毕敬地对方叫唐检。这份客气并不是忌惮对方的职务，因为唐奕川已经不是市检二分院的副检察长了。

贺晓璞哭得一塌糊涂。

张仲良托人问傅云宪，要不要他回国来捞他出来。

傅云宪“请”的律师是许苏，跌破了好些不知内情者的眼镜。

傅云宪在最后关解除了对许苏的委托。看守所里，他摸着许苏的脸说，关里太没意思，我只想看看你。

汉海案引发了司法界的巨大震动，一心要造大案、立大功的平巍为此丢了官，怀恨之下，就举报了傅云宪。

可能是纸包不住火，他收买籍民警伪造公民份的事情曝光了，也可能是那天他在姜书记面前慷慨谏言，到底得罪了一些人。唐奕川成了S市历史上唯一一个出了任前公示却没通过试用期的厅级干。

贺晓璞这会儿还关在看守所里，案子拖了半年多，一直没开庭。傅云宪让许苏去联系贺晓璞的辩护律师，让他检举自己立功。律师还替他们捎了话，说他媳妇儿快生了，孩子睁眼时应该看见爸爸。

“律师依法在诉讼每一个环节上较真、在案件每一个细节上挑病，有利于司法人员的认识，更符合事情的本来面目。”

傅云宪离开看守所的日子，冬天刚走，雨季未来，是开春之后气候最爽人的一天。

这是个好消息，意味着参与汉海案甚至有不当言行的律师都不会遭到“司法报复”，所有人都松下了这口气。

傅云宪不要许苏为自己辩护，也不要任何一位律师为自己辩护。他的自辩非常彩，也很幽默。他站在被告席上，还有心情调戏公诉人，他说，各位大概是中国最幸运的检察官了，你们面对的是为被告人的傅云宪，而不是辩护人，希望你们肩负起法律授予你们的检察职责，不要辜负这份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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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汉海案还没宣判，傅云宪就被带走了。

这是汉海案重审开庭的第三天，姜书记就记者对汉海案的提问，公开发表的讲话。

傅云宪在庭上所的全局辩护是至关重要的。他尽其可能地改变了全案的定，为余下近百名律师的辩护奠定了基础。公诉人哑口无言，连因为减少起诉罪名而骂他是宋江的几名律师都统统闭嘴了。

少，这么如同儿戏般的增增减减，普通的邻里纠纷被黑化成了持械聚众斗殴，好好的农民企业家被构陷成了黑社会老大，反正强权就是一张网，兜进网里皆是鱼，它证据充不充分，程序正不正义。”

其实没什么好辩的，能推翻的证据自然都被推翻了，剩下的证据都是铁的。案子审审停停，傅云宪在看守所里关了大半年，最后出了判决，判二缓三。

许苏去接他，路上碰巧遇见了唐奕川，瞧着还是老样子，板，又冷又傲。

听审的人都笑了。

英雄惜英雄，两位享誉全国的刑辩大状交情甚笃，但傅云宪轻描淡写地说，不必。

许苏已经知了唐奕川与傅云宪的那些过节，也知自己被对方利用着了傅云宪与贺晓璞一刀，但他对着唐奕川仍恨不起来。他依然奋斗在公诉第一线，守着底线，担着正义，

在最高法、最高检、司法领导共同坐镇的法院里，傅云宪厉声责问：“只是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即便今天的你穿法袍、持法槌，若明天这张大网从天而降，谁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