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陡然醒悟,我一秒都不能再浪费了。
夏皆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结局。
她似乎发觉到我的逃避,从举杯庆贺的宾客中喊了我一声,那声音像一朵小小的浪花,顷刻间便被海般的风抹平。和所有的快乐与祝福相比,我更希望她不要发现我――我为这份微不足的矫情感到羞耻,它暴了太多我至今不愿承认的弱――在这个值得用一生去铭记的婚礼上。
证婚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家父母,那段诗一样简短有力的誓词我一句都没记住,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交换戒指,相拥的影被人群的欢呼和抛洒的花所淹没,这的确是一场迟到了许多年的婚礼,幸运的是,他们依然得到了最好的祝福。
我早就看见他,在我想要逃开的路上,他和我一样远离热闹,却不像个被冷落的人。他从来都不是被冷落的那个。他只是拥有一种本领,一种永远能够在我无着落的时候、给我一个温的巢让我藏躲的本领,只有他有。
我颤抖地抓紧他的手。
他说好吧听你的,等你攒够钱了来娶我。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也许是我抖得太厉害了,让他错将这份冲动解读成了不安,以为我渴求他的扶持,下意识的把我的手包裹在了掌心里。
我走向站在树下的男人。
“这是我喜欢的人。”
“妈妈,很抱歉我现在才有勇气告诉你。”
我早不说晚不说,偏要这个属于她的好日子里给了她当一棒,我他妈到底干了什么?
“我想给他一个家。”
我望着披婚纱追赶来的女人,那把那束玫瑰进隽夜空出的臂弯里,绛红色的花簌簌散落,我知在西式婚礼上人人都想抢到这束花,因为新娘的花捧代表了爱情的赠与,接住它的人会受到爱神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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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站在她后,幽蓝色的影子落在草地上,被风得飒飒轻响。
可我等不了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终有一天我会失去她。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看着她从裙摆下出的白色鞋,她的手用力攥住裙子上一簇簇的白纱,像是要把它们撕碎,目光飘忽地对上隽夜拉着我的手
我设想过种种障碍,和有可能遭遇到的质问,甚至是打骂,在我还没有充分准备说出这被我掩盖了快两年的秘密的时候。然而当我在不计后果的冲动主导下说出了口,大脑放空如同飓风过境,思考跟上了本能的速度,弄明白自己告诉了她怎样的现实,整个人就被负罪感死死钉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他说我会给你一切,而你要直了腰杆好好的活。
我却无法阻止某种突如其来的悲伤痛击我的口,在香槟开瓶声中我滴酒未沾,如鲠在,抱着那束红得扎眼的花,难受到无以复加,转拨开背后像鸽群一般聚拢在草地上的宾客,却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他上的衬衣是我熨的,香水是我挑的,手机里最后一个电话是昨晚拨给我的,我在懵懂年少时仰慕他,尝他抽过的烟,写关于他的歌,我仍记得他十九岁时的模样,又在他痛失双亲的那天与他邂逅一面,却背对他跑往相反的路,兜兜转转许多年,终究回到那个没有听众的酒吧里,不可自的爱上了他。
第12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