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生活作风”问题是很严重的污点,尤其是在学校里教书的人,稍有个不慎,就要被人贴大字报,被领导开会研究理,丢掉饭碗。
息栈心里羡慕那几对儿新婚的老师,可以去民政局领一张盖了红图章的结婚证书,里边并排写着两个人的名字,还可以穿上漂漂亮亮的衣服,去照相馆里照一张合影,挂在家中炫耀。
息老师是这间学校里最手的单汉。三十好几的人了,俊秀面庞,紧致材,看起来仍然像二十六七岁的模样。
“哦,哦……”
领导笑眯眯地关照:“息老师,你那房子还要不要了?回记得把你与你爱人的结婚证明开一份给我!不然我把房子分给别人了,好几对儿新婚的老师排队呢!”
大掌柜乐:“写啥字据盖啥戳啊?老子跟你拜了天地还不作数?”
息栈笑意温,指着男人说:“他是我家兄长。”
息栈不敢把自己与大掌柜的夫夫关系告诉学校的同事,并不是羞于见人,而是时势不许,无可奈何。
息栈最怕的其实是丢掉饭碗。和平年代不能再舞刀弄剑打打杀杀,自己也没别的什么本事,就指望肚子里这几点墨水,在人民教师队伍里混口饭吃,养家照料男人。
在“大观园”里逛了一圈儿,大掌柜也终于见识到了,他的美羊羔小媳妇在这所师范大学里受欢迎的程度。
迎面碰上了某后勤领导:“呦,息老师!这位是……”
走惯了黄土岗上阳关大的大掌柜,哪里见过这
这美凤凰活脱脱就是大观园里的一只贾宝玉啊!
息栈说:“没什么。……当家的,咱俩人当初成亲,你也没写个字据,盖个戳,给我证明。”
教师宿舍楼里乌漆麻黑,楼左右两侧堆满各家的杂物,就只留了中间一能盛放两只脚丫的窄路。
俩人之间的那事儿,本是情爱至深,水到渠成,可是放在旁人眼里,就会被等同于情滥交那般污秽之事。如果弄得不好,甚至有可能双双被送到隔省那个德令哈农场接受劳动改造,与柴九那厮作伴!
领导瞥了一眼大掌柜,男人这魁梧材,重眉眼,上分明还带着某种山野间的泥土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是眉清目秀、儒雅飘逸的息老师的兄弟,到像是旁边儿负责修建新场的那施工队的工老大!
那一声“早”透着小鹿欢欣的激动,那一声“啊”拖着恋恋不舍的颤音儿。
帮小娃子,咋个人人肩上都斜挎着个鞍袋呦!”
息老师在校园里溜达一圈儿,边那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莺莺燕燕,袅袅婷婷。
大掌柜悄悄问:“啥子结婚证明?”
梳着齐耳短发、神态端庄的女老师们,见到校草息老师,都是隔了老远就开始整衣襟,抿额发,了嘴,等迈步走到人跟前,脸颊上带着两朵山楂红,用最温柔可人的语气开口:“息老师,早啊!”
女老师们都很纳闷,息老师为啥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真怪!女老师们也都很欣,息老师都到了这个年纪还是没有结婚,真好!
“唔,作数,就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