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是这野男人进山打猎竟然只带一把猎刀,连火枪什么的都没有!
“嗯,呵呵,老子喜欢,跟你干啥老子都喜欢……”
息栈亲了亲男人脸颊两侧已经花白的髭须:“我知你很中用!那我就喜欢跟你一起,你不喜欢你的羊羔儿扛着剑与你一起进山打猎么?”
息栈一年就进几趟城,买些面粉和油料,尽量避免抛面。男人吃不到肉十分地抓狂,有一次趁息栈没注意,揣了一把长柄猎刀就进山了。
天色昏暗下去,情绪激昂的人群逐渐散去,息栈静静地注视着跪在高台上的一个人。那人花白的发上粘着烂菜叶和生鸡汤,佝偻着背,哆哆嗦嗦地爬走。
一拨一拨的红小将,看到墙上署名许军团长和刘参谋名字的几张借据,面色十分惊悚,注视大掌柜的表情竟然有些嫉妒,似乎是想大掌柜索要那两位爷的签名。
这是息栈最后一次看到那个人。
等到息栈急急慌慌地带着一帮村民,点起火把进山去寻人,却见大掌柜浑溅透斑斑驳驳的猪血,用一麻绳编缵的套索连拖带拽,拖了一硕的野猪出来!
偶然抬起眼,视线一片混沌和茫然,只是隐隐约约看到隐没在乱发之后的那一张脸,一层坑洼不平的丑陋。
一九七七年,颠覆浩劫之后第一年恢复高考,息教授这时已经被聘回省城大学的中文系。不久,老系主任去世了,息栈作为老爷子的嫡传亲授弟子,了中文系的新系主任,主招收新学生,重建教师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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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们都吃不得这个苦,不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
苒苒芳菲,闲庭问柳时。
在那个普通工
怕的是这厮毕竟单枪匹,还好只碰上一野猪,你要是碰见了一窝野猪,你打算怎么办!
息栈真是又气又惊又怕,又无可奈何。
息栈将人拽回家里,抱着腰杆哄了半天:“当家的,以后你想出去活动骨打打牙祭没关系,可是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好歹也带上我一起!”
又是一个十年。
息栈从包裹里拿出两只蒸白馍馍,进那个人手中,看着他勾着背疯疯癫癫地走掉。
大掌柜却不以为然,牛气哄哄地对前来寻人的村民说:“猎个野猪这算啥?小崽子们没见过世面!老子现在是力气不够了,他娘的,只能拖着猪走。想当年,老子只用一只肩膀就能把野猪给扛起来,转山走上一圈儿!”
息栈有一回进城去买面粉,路过大街上的批斗场子,红卫兵们挥舞着标语,叫嚣着口号,高台子上捆着几个挨斗的倒霉,一个个灰土脸。
大掌柜很不屑:“老子一个人还中用!”
大掌柜伸手了息栈的屁,嘴巴在他脖颈上蹭蹭,捉住的,腻腻地吻,深深地爱。
息栈一步步悄然走过去,站到那人面前。二人四目相对,无言地呆望。伏在地上的人手指痉挛,嘴颤抖。
惊的是大掌柜都六十多岁了,腰杆仍然朗,威风不减当年,仅凭一只下绊子的套索和一把猎刀,就可以猎杀一野猪!
息栈那时候还搞不太清楚,大掌柜当年的那两个结拜义弟许茂璋和眼镜参谋,究竟到了多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