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我问。

“小丘？”迷迷糊糊的掀开一半眼，扫了一眼。

我妈倒是很为他抱不平，抢过电话就连珠炮似的对那边一阵炮轰，最后反倒是小丘轻轻的拽了拽我妈:“没关系的，姨姨。妈妈……也不是故意的。”

不知电话那又说了什么，小丘垂着眼睛，只说:“好。”

他的眼睛都没有笑。

“快睡觉啦。”我轻声哄他，“睡不着是要哥哥给你唱摇篮曲么？”

我把他拢进怀里，下巴抵着他发，把他的脚夹在间，手贴在腰上，只觉得冰凉冰凉的，像揣着块冰。

小丘举着电话，表情凝固了半晌，才低低的说了一声:“没关系。”

我面不改色的坐起来，拿了衣服往上套，压低了声音:“妈……他心情不好。”

犹豫了一下，又说:“委婉点……别勾得他伤心。”

“想什么呢？”我拍拍他的背。这段时间他瘦了许多，蝴蝶骨都突兀了几分，但他，抱起来只觉更惹人怜爱，“我怎么想的，你还不知么？”

我妈直叹气:“小丘，你就是太懂事了。”

小丘轻轻的“嗯”了一声，熟门熟路的钻进我怀里，把被子拉好了。

据说是合作商那边突然出了些麻烦，都到机场了又临时取消了行程。

小丘还缩在被窝里，被我挡了个结实，我妈只当他还没醒，顿时噤了声，脸上神情一再变幻，最后只低声促:“快点起来，等会去姥姥家吃团圆饭。带小丘一起。”

神情平静极了，好像只是在讨论一件微不足的小事。

“房间里这么黑，看得清吗？”我亲了亲他的发，着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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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小丘闷闷的说，“可是梦的时候还是特别伤心，一醒过来就想上看到你，都等不到明天了。”

小丘慢腾腾的从被子里冒了，靠在我肩膀上，说:“欢欢哥学坏了。”

可我知，他一定难过极了。

……两个人一起。

小丘往我怀里拱了拱，小声说:“没有睡不着，了个梦，就醒了。”

灵。

他把从我怀里抬起来，在一片黑暗里朝我的方向凝视了片刻，轻声说:“看得清。”

说好的二十八九回来，一转眼都到了除夕，林姨也没面。

“可能今年春节回不来了，实在很抱歉。”昨天她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

“我又没撒谎。”我抬手顺了顺他的发，“只是借用了一下另一个事实而已。”

我顿时把刚到的话咽了下去。

这样抱了一会儿，不但没睡着，反而清醒了几分。

“明天早上再回去。”小丘贴着我的脖子，温热的呼轻轻扫过，小声说着，“我定了闹铃。”

我妈吃了一惊:“怎么挤到一块儿来了？”

我答应了一声，她就带上门出去了。

我外婆家在乡下，是那种

除夕那天，一大早就被我妈从被窝里轰了出来。

小丘轻轻笑了笑，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小丘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

小丘沉默了一会儿，我都觉得他上就要把我的腰给搂断，想出言让他松松手了，才说:“梦到你不要我了。”

我低声问:“睡了吗？”

小丘侧过脸在我手上蹭了蹭，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