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掌灯时分,眼前暗下去的,又陡然明亮起来。
片刻,他才发出了声音:“你想娶的,不是张家小姐,你想立为后的,不也是张家小姐吗?”
崇宴实在太小心了,为防他真的不顾一切地寻死,竟还把他从冷,关到了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他:“崇宴,你不要发疯。”
这确实是比杀了他要狠得多了。
季文礼只能承认,崇宴果然一直都知,如何才能最深,最狠地羞辱他。
等他淋淋地被从浴池里捞出来,两名女为他穿上衣裳,又为他发梳发时,崇宴终于走了进来。
季文礼立转过,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你跟她们讲,她们搞错人了,我不是太子妃。”
“发疯?”崇宴低笑一声,“是,我是在发疯。”
想的却是,现在把皇后朝服撕坏了,不知来不来得及。
他看着季文礼,说:“这种事情,她们怎么敢搞错?”
“你的姐姐,你千里之外的族人,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都还在我的手里。你敢死,或者敢跑,我就让他们一起给你陪葬。”
季文礼越发无表情地看着他,像等他的下文。
但他一时像是不能听懂崇宴的话似的,张张嘴,咙却一阵发哑。
崇宴摆摆手,室内的人便都服一服,一言不发地退出去了。
“太子妃殿下,该为您沐浴了。”
脸上是一种介乎空白与麻木的神情。
屏风前还挂了皇后朝服,想来这就是未来皇后平时所居了。
季文礼还站在原,面上仍无表情。
“我如果不是疯了,”崇宴盯着他,目中像是痴缠,又像是绝望,他,“怎么会让一个恨自己入骨,杀过自己两回,还怀着别人的孩子的男人,留在我的边,”“我若不是疯了,怎么会还想要封他为后,让他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而崇宴还将他弄回到西阁来看押,就是为了要让他亲眼见证皇后明日如何从这里走出去,与崇宴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一对夫妻吗?
美华丽,满目鲜红。全是为了明日所准备的。
摔门离去之前,崇宴最后对他说的是
“所以,你是说……”季文礼看
“张明玉?”崇宴扯起讥讽一笑,“她算是什么东西。”
如何瞠目结,张口解释她们认错了人,却被强按进浴池里淹了一通的,暂且不提。
那两名嬷嬷走到他前,恭敬地行一礼。
也是,西阁与崇宴的寝殿直接相通,自然是比在别显得亲昵许多。
还是在他从前所住的西阁。
崇宴像是也才沐浴过,漆黑的眼珠里,像是还带着的水汽。
季文礼麻木地看着她们,知这就是要准备明日皇后的礼服冠冕了。
她们左右各站一列,每人端着一盘用红绸盖上的托盘。
崇宴果然微微一笑,继续说,“我的太子妃,不就是你吗?”
只是如今的西阁,同他从前所居的西阁,自然是很不一样了。
季文礼这下终于彻底僵住了,他看着面上隐隐出癫狂之色的崇宴,竟为他神色所惊,有些站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
季文礼坐在床上。
只袖里的双手慢慢地,越攥越紧。
“季文礼,你最好死了这条心罢。”
绪的眼睛,俯视着他,几乎是着恶意的:“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易放过你吗?”
随之而来的,是推开门的两名嬷嬷,和尾随在后的24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