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宴低頭，她右手手臂正在夜風之中，一點點潰散，那仿佛瘟疫一般的虛無感，已經蔓延到了肩頭。想必，右手消散之後，就會輪到左手，然後就是雙，和體。

        而那時，應該是她來到這個靈異世界的第二天晚上。

        “不、不可能的吧？二太太總歸……還是要面子的。”五小姐弱弱地反駁。

        “小六你、你淨胡說！”五小姐聞言羞怒，臉上湧起了紅暈，結結巴巴地反駁著，語氣飄忽不定。

        她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才靠著女鬼們傳給自己的鬼氣留存在世間。現在細想，真的是這樣麼？

        因為手臂莫名消失，夜晚來臨時，林安宴沒有心情去和小士玩主僕的cosplay，坐在她當初來的那間茅草屋裏，思索著自己這鬼體再次消失的原因。

        她的鬼體一直都很穩定，完全沒有消散的跡象。

        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有了那些女鬼們的前車之鑒，她不敢輕易壞事報仇，偏巧在第三天的白天閒逛之時，又得到了靖淵小士的消息，就前去逗弄他。

        【我發現了，三天兩頭斷更，能夠讓大家多多評論~要不要試試呢？摸下巴。】

        雪白衣衫的六小姐鎮定地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勸說著膽小的姐姐，不等她回答，就又繼續，“姨娘不了主，二太太又厭惡你我，會願意給我們找像肖公子、段公子這樣的夫婿嗎？”

        五小姐慢慢搖了搖頭。

        她笑盈盈地繼續：“將來姐姐嫁入高門，可莫要忘記妹妹當初的辛苦籌謀呀！”

        六小姐餘光瞥到，低頭飲一口茶水，遮住了上揚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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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然居內，少年心的小士在忐忑之中左等右等，等不到那個說前來服侍自己的女。生物鐘來臨後的他，已經沉在被窩中酣然睡去，薄緊緊閉著，呼聲細微而綿長。

        小士，是在她第三次夜探香閨時，醒過來的。她花大量時間，唱作俱佳地給他排了一出戲，才算打消了他的疑慮。

        可就是這第五天的下午，她的鬼體毫無預兆地，再度不穩定起來。

        “面甜心苦的人家多了去了，二太太想磋磨你，有的是法子。可段公子不一樣，段公子，是大伯母已經選好的，定然在各方面都極好。這樣的夫婿，如果不是三姐姐要議親，咱們怎麼可能接觸到？而且……”

        反復思索著這幾天的不同之處，她慢慢站起。

        她雖然羞澀，眼神卻閃爍不定，顯然已經動心。

        六小姐端起茶杯，意味深長，“今日，我看姐姐同段公子，也是相談甚歡，想必，段公子對姐姐，也頗有好感呢。”

        “你我至親姐妹，血濃於水。妹妹自然是希望姐姐能過得好一些，嫁入高門大戶，個正房太太，雍容華貴，而不是像那些個賤一般，被隨便拉個人就了。”

        ***

        她記得清楚，自己剛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晚上，就被一個相貌淒慘的女鬼嚇得半死，就在整個體即將灰飛煙滅的時候，逗留在關宅作惡的女鬼們，主動將自己的鬼氣傳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