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動亂得緊,甚至,他還可以找一……不不,那是師父禁止他的事情。
回想著宴的記憶,林安宴的臉上漸漸湧出了感同受的恐懼:“水……四面八方都是水……動不了,怎麼掙扎都沒用,我手裏……”她攤開掌心,“我手裏有個長長的東西,像是墜著蘇的玉環,它破了,殘渣紮進了手心……了好多血……水都是紅的,喝起來很腥,我不想喝,可那水就不停地往嘴裏灌……”
不知想起了什麼事,小士愈發憐惜地將她緊緊抱住,手指梳理著她的頭髮,溫聲哄,“不怕不怕,已經過去了,小宴兒不怕,我在這裏……”
因此,除了給捉拿的士和尚們打到魂飛魄散,這些鬼物,沒有第二個下場。
這個尷尬的文字遊戲,並沒有達到說笑的效果。
幾天前就偷聽他和四小姐對話時,說自己有個十六七歲的妹妹,現在又冒出一個幼妹……
心中怨氣越大,就越受到限制,越不容易回想起生前怨憤之事,只會因為去世時遺留下的、模糊的死亡記憶而滿腹怨氣,然後利用這樣的怨氣,去傷害無辜的人。
林安宴平復了心緒,發現他哄起人來還有手段,就又,“公子,能伺候您,是宴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您可真溫柔……宴從未被人這樣哄過。”
師父曾教過他,鬼物之,但凡滯留人間,必然心有不甘。
這是要給她報仇?
如果很久之後,她恢復了記憶,想起死前的痛苦冤屈,想起死後自己被脅迫的痛苦,而當時,能夠讓她發洩怒火的人,又已經在漫長的時間中盡數化成灰燼塵土,那他的小狐狸,會有多痛苦呢……
懷中攬著溫軟嬌軀,小士在心中思慮著,他的小狐狸看來是溺水而亡,等他取了她的魂命牌,再給她一場法事,小狐狸的活動地區,就不會再受限於邑城,就可以自由地跟著他離開了。
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原本有些困的小士漸漸清醒,他似乎在想著什麼,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安撫她,“宴……宴姑娘,你是怎麼死的,還記得嗎?”
他想,小狐狸太苦了,自己要保護好她,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
原來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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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宴琢磨著,不住地拿眼睛看他,小士在這個世界的設定中,到底有幾個好妹妹?
儘也有一分鬼物在失去死前記憶之後,沒有傷及無辜,而是選擇了用不入的手段維持自己在人間的形態……可說到底,同人類不同,鬼物絕對不是個可以在陽間久待的物種。
而他的小狐狸,冤屈如此之大,卻無法將怨恨發洩到活人上,已經夠苦了,死後還要被脅迫著,忍著內心的恐懼來來侍奉自己……
“我有一幼妹,黏人得緊,曾哄過幾次。”
甚至,有些在陽間逗留久了,記憶漸漸回溯,卻發現仇人已然離世,鬼物內心的怨氣愈發增大,作惡愈多,以至化為厲鬼,興風作浪,弄得城鎮甚至國家都動盪不安。
小士搖搖頭,將吻輕輕印在少女香軟的烏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