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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舍得,禅语犹言有舍有得,能舍能得,无所不舍方才无所不得。
这一箭正中左心口,寇边城看见那人大口吐鲜血,分明仍不跪,却骸俱不得不跪。
“万万岁……”
叶千琅突地垂下颅,上直不倒,也不知死了还是没有。
又不舍得不看,甫一睁眼,便见魏忠贤已吓得人事不知,而莽古尔泰似也无心再诛一条垂死的老狗,却是一意杀叶千琅愤。听他猛一声喝:“想就这么死了?没那么便宜。这就将叶千琅五分尸!”
一臂缠扯五绳索,寇边城已在叶千琅前,眉峰一紧提力施为,竟拽得五人齐齐力竭,倒地不起。他微微敛目,语意冰冷:“这本是汉人的地方,汉人的家国,又岂容你们满人放肆。”
四渎八盟的好汉原就不愿低那后金鞑子一,求的就是这一战的酣畅淋漓。一时间杀声四起,大明军与后金兵刀相向,绞出一地模糊血肉。
不舍得再看,寇边城轻轻阖上眼,只感一分奇异微妙的锐痛硌在心口,无形无质却又清楚分明。不消说自己也颇觉荒唐,此行没把那耳坠子带在边,难不成那小小玩意儿早已落地生,与中方寸作了一?
不料叶千琅却兀地手掌紧攥,动所余无几的脉息真力,生生将那舍利子化作一片齑粉。
只是这两字看似简单实则玄之又玄,其间因因果果,孰轻孰重,纵是千年修行亦难参破。
便是汉人士卒也觉这分尸场面可怖至极,正闭上眼目,却见一个人影忽如一阵疾风掠出——抢夺绳索似来不及,索使出杀招釜底抽薪,一雄劲掌风直若浪遏飞舟,隔空震得其中三人口鲜血,余下招式更是霸如燎原火,以一敌五亦颇有余力。
叶千琅眼缓缓眨动,膛慢慢起伏,像是还未死透。
“万岁……”
“寇边城,你这是干什么?”见五位后金勇士个个应变不及,招架不力,竟先后重伤于对方掌下,莽古尔泰惊怒,“难你要背弃我们的盟约吗?!”
临死也得把人激来、诈来,且这一回总算毫厘不爽地刺对了地方,谁让他叶千琅
“叶千琅!”眼见即将到手的宝物化为乌有,莽古尔泰盛怒难当,又去一箭。
指关一点一点松开,几缕红雾随风散去。
莽古尔泰素来强蛮不拘,方才一气未顺又怎可多添这一分不痛快,当即下令屠杀汉兵。
迷蒙中依稀感到那人来到了自己前,叶千琅忽地迸开一双凤目,眸光昭昭如电,使力出口所中之箭,毫不犹豫就朝对方心口刺去。
舍利子?”一见这稀世宝贝,莽古尔泰登时大喜,直着一双眼睛:“快!交给我!”
不由想起嬿婉水之中两人初次交欢,这人也是这般蛮不讲理,明明自己快活达于巅峰,偏生要冷着一张脸,抓着你的命子反问:你舍得?
若非眼前情景委实过于惨烈,寇边城简直就要发笑,这一声“万岁”实是这人存心气你,明明白白说的就是:今日我不献出舍利子,你这皇帝也未必得成了。
便是双膝落地一刻,他抬眼望着自己,嘴角轻轻浅浅勾了一勾,喊了声:“吾皇……万岁……”
大贝勒一声令下正是金科玉律,五个穿正蓝旗铠甲的满人军士突地自阵中跃出,齐施套的绳索,将叶千琅脖颈四肢全都缠于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