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族人带着怒气的质问，年幼的祭祀迈步离开，再没有回。

“该让他们搬进内城吗？”

纳德林人知米雅是何宁最信任的侍女，没有任何隐瞒。

族人的仇要报，但伊东等人的野心已无法掩饰，本该忠心的侍奉大巫，却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纳德林人商定之后，先后派出几名战士盯着黑鬣人的营地，保险起见，给神殿也送去了消息。送信的人没见到何宁，只见到了宣誓效忠何宁的朵沙人，朵沙人立刻找到了米雅。

纳德林族长和长老围坐在帐篷里，工匠们新制的水烟壶发出了汩汩的声响。

“黑鬣人有了力量，那又如何？”黑鬣祭祀转过，不再看族人一眼，“我不会离开这里，孩子们也必须留下。自此之后，黑鬣人分为两支，荣耀还是没落互不相干。”

“祭祀大人，你知自己在说什么吗？！”

“确定吗？”

“也好。”

“这件事我会转告大巫的，多谢。”

“若他们想对神谕者……”

“是的。”

“不会。”纳德林族长摇，“如果怒了神谕者，他们会被赶出这里，甚至灭族。能够从西荒原逃进东，这些蛮族不是没脑子，至少那个尚未成年的祭祀就很有智慧。”

族长和长老低声讨论了一番，告诉族人，无论这些蛮族想什么，都和纳德林人无关。

“还是派几名战士盯着吧。”一名长老皱了一下眉，“总要有所防备。”

如果教导他的祭祀还在，是否能改变黑鬣人的命运？或许仍是不行。

“没有。”祭祀看向说话的族人，双眼中带着审视，“但是，我同样知你们不只是为了报仇。”

？！”

“可……”

回到黑鬣人在城外的营地，祭祀走进帐篷，叫来了最小的几个孩子，对劝说他改变心意的族人避而不见。

年幼的祭祀能想到结局，战争与毁灭，可他无力阻止。

何宁回到荒城，提前吩咐了将两支商队都安排进城，工匠们若是愿意，可以在内城的西选择一安顿下来，纳德林人和牧人们也是一样。至于黑鬣人，何宁起初是真心想接纳他们，但在察觉伊东等人的野心之后，他又变得不确定了。

纳德林人的营地距离黑鬣人不远，看到了黑鬣人的异常，立刻报告了族长。

“这是纳德林人应该的，”送信的族战士耳朵发红，表情有些慌乱，话音刚落就逃也似的跑远，一边跑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好不同意才得到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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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瓦姆的商队和海民们也在城内安顿下来。工匠们一直住在城外，纳德林人和黑鬣人也没有住进城内，在内城生活的只有米雅从强盗村带来的姑娘们，这个规矩一直没有打破。

他唯一能的，就是遵照老族长的遗愿，为黑鬣人留下最后的血脉，在这座受大巫庇护的城中生活下去，无论是否能再回到西荒原，回到黑鬣人的出生之地。

被力量和野心蒙蔽住双眼，终有一天会走上灭亡之途，像是所有背负了诅咒，曾经强盛。转眼又化为尘埃的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