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怜最后回望了电影节门口硕大的标志一眼。电子屏幕循环动,正好到她那一帧,是她微微歪着看着镜,眼神低低地从下面飞上来,倔强又偏执。
她终于停下脚步。
所以他告诉贺州不要联系她。所以他堵下许炽夏安排的人。所以他给品牌方施压。所以现在他现在衣着面高贵,低看着狼狈不堪的她。
“顾先生……”
“顾先生!请问基于这次投资行为的成功,宁城集团是否有进一步深耕影视界的准备?!”
摔在地上。正是这一下疼痛才将她的意识拉回了几分。
莫怜和他都是同样的赌徒。莫怜赌他会帮自己,而他赌莫怜会来电影节,会如藤蔓一般攀上他的手臂,会压抑不住她的野心。
莫怜只觉得灵魂已被抽离出自己的躯,甚至连旁响起的拍摄声都未察觉。她沉默地走过去,另一边却忽然响起一阵呼喊。
可那是她演绎出的角色。却终究不是她。
他就是要她心甘情愿来找自己。莫怜当然有无数种选择,但顾边城笃定她会选择自己。
嘈杂的声音一齐涌进她的耳。投资人,宁城集团,熟悉的视线。
顾边城盯着她眼中此刻毫无掩饰的野心与望,勾起一边角。
她看向男人刚刚走下的那辆轿车,深了一口气。
神色矜贵淡然,如沉稳磐石般的男人。她发誓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却在那一刻,无可抑制地感觉那视线如此熟悉。
即使一着棋差,对方就会被他推下无底深渊。但这就是莫怜不是吗?即使被到悬崖,她也会攥紧最后一树枝挣扎着想爬上来。她就是为了活下去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此刻正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微微息,口起伏不定。长发也早已凌乱,甚至有几缕贴在她的脸侧。只有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如同攀援而上的菟丝子,会不顾所有地缠缚住所能接到的一切寄主。
她逆着人缓缓往回走。礼服还是不可避免地弄脏了些许,她正默默计算着自己的积蓄是否足够赔偿。这就是灰姑娘误闯舞会的代价,不怪许炽夏,是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顾边城低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心想,她信口开河的本事和前世一点没差。
就像是,一直伴随她那样。
一辆钢琴黑漆的高级轿车。
“顾先生您好。我是《魅》的女主角,我的造型团队出了些问题,能麻烦您一下吗?”
那一刻她无暇顾及脑中尚且混乱的逻辑线。像是溺水之人死死攥住最后一救命稻草,莫怜转过,不不顾地扒开前所有人,提着裙摆,挤到对方面前,抬起来。
男人却似乎只是不经意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转过了。一旁的媒却争先恐后地将话筒递向他:“顾先生!请问您初次投资电影拍摄便押中了黑,作为《魅》的全资投资人,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并且,要她毫无保留地选择自己。
……也许又是哪个明星吧。只是一念之差,她随意瞥去,却措不及防撞上一视线。
……没用的。许炽夏是为了陪她而来,自然也不会带多少团队,更别提借给她了。品牌方其实也并不看重她,借的礼服是最庸常的款式,说毁约就毁约,不会因为她一句强撑的谎言就改变主意。和她一同竞争最佳女主角的几位演员都是在影坛深耕已久的前辈,要美貌有美貌,要声望有声望,演技更是不缺,完全轮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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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赌徒。无论多少次,都永不悔改。
是她错了。是她不该来这里。也许许清秋是对的,她不该再演戏,不该再大明星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