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你说话啊,小怜!妈妈问你话呢!你看你把你爸给气得!”
够了。让我死吧。
她终于尖叫般痛哭。瓷片同样割裂她的手心,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压迫上顾边城的伤口,骨血交,她扯起一抹诡艳的笑。
什么都救不了她。华服珠宝不够支撑她的灵魂,名利成就换不来一句认可。
裂般的熟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尚有余温的滴甚至有几滴飞溅到她的脸上,感清晰。
她瑟缩在名牌裙饰下的不住发抖。只有一针扎在她里迫她直起腰不能倒下,得她脊节锐痛,痛到好像泪水要落而出,再郁的眼睫都抵挡不住。
顾边城眼疾手快,一把扑过去握住她着碎瓷片割向自己咙的手,生生从她手里拽下来:“快放开……”瓷片锐利,已然割破他的手心。
她一事无成。她活该去死。
莫怜偏过去看着愣在一旁的她父母,语调平静得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的下一新戏要开拍了。合同违约金是五千万,你们愿意出的话可以出。”
她是世间绝然不可多得的恶毒美人。莫怜笑着看着顾边城听到问话那一刻愣怔失神的面容,轻轻松开瓷片,仍由它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们都在要你死。
“小怜!!!”
活下来。她说。不顾一切地活下来,光辉灿烂地活着,绝不屈服地活着。
她温声细语,如情人间呢喃。眼眸中再也无法掩饰的恶毒癫狂如盘曲的蛇首咬上他的心脏,注入毒,绞杀溺亡。
又摔了。世界一片混乱。莫怜只低看着自己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甚至下意识掉了溅在侧的茶水,丝毫不觉染着蔻丹的指甲痉挛着陷入腕上肉。
“我死了,你不满意吗,顾边城?”
那里有一和莫怜极为相似的伤疤,尚未完全愈合,像一支被折断的画笔。
“我一定会……一定会比所有人都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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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愿意的话……”她缓缓起,伸出尚还在滴血的手掌面向她父亲。“我不会取得比现在更低的成就。“
她用仍在血的手心涂抹上顾边城那张从来神色自若的矜贵脸庞,将他一并晕染得同样疯癫失控。这一刻她终于捕获到顾边城眼中无可自的沉迷,他下意识微微侧过脸去追逐她手心那炙热的伤疤。
“……路上小心,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莫怜对着顾边城点点,随即转离开。
“……小怜?”
她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定定开口。如同六年前她十七岁时,彻骨寒风散她凌乱不堪的尾辫,肮脏冰冷的河水从她衣角滴落凝结。她拂去面上扭曲盘结的水草,抬眸望向匆匆赶来的父亲,开口说出了同样的话。
顾边城盯着她亳不留恋的影,自嘲般叹了一口气,他转过手掌查看。
鲜红色的血顺着白瓷滴落在她同样素白的裙摆上,绽开一朵艳丽的血花。莫怜死死攥着那枚瓷片,仿佛那是最后一救命稻草:“让我死……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