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极其强烈的预感冲上他的心――顾不得许多,他一把拉开浴室的门。
床铺空空,没人躺着。浴室里亮着灯,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许炽夏以为她在洗澡,犹豫一下,试探喊了她的名字,没人答他。
他忽然想到可怕的一幕――如果她难产死在手术台上,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如果有,只能是顾边城的。”她的语调出乎意料地稳定,甚至比刚刚还要平静得多。
许炽夏听不下去了:“小怜!”他喊的是中文。
她拿着检查单也不回地往前走。许炽夏才回过神,从后面赶上来一把抓住她:“什么意思!”
其实也不会改变什么。他一直都晚来一步。
医生显然有些吃惊:“已经快两个月了……现在吃药的话风险比较大,可能还要刮。”莫怜接着问:“那直接手术是不是会更好?”
医生看到两人脸上各异的神情,于是转对许炽夏说:“引产手术对人有一定损伤。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她一回去就说累。回房间把自己锁了起来,一下午都没出来。许炽夏呆呆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拿手机刷了一下午,满屏的搜索记录都是“怀孕要注意什么”、“如何照顾孕妇”。
只有水声仍在继续。
许炽夏抱着她随的帆布袋怔怔地坐在检查室外,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他甚至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她来医院,如果那时候直接回去……
…B超。”
那边有护士敲门喊他进来:“病人的家属在吗?”
许炽夏都忘了还要陪她打破伤风这件事。是她自己一声不吭去打了回来,站在他前,“走吧。”她语气很轻,许炽夏梦游一样跟上她。
“我这个月的生理期还没来。”她说的平静,“也许是……”
整片瓷砖地上全是被稀释得透明的血水。滴滴答答,渗透他的脚。一柄银白色的钢刀,安静地躺在她的手边。
莫怜轻轻松开他的手,走进检查室。
还有藏在最下面一行的搜索记录:
“谁的?”许炽夏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许炽夏像是木觉了一般缓缓挪动过去,他推开门,看到躺在检查台上一动不动的莫怜,她依旧很平静,像是死了那样平静。
“胎儿很健康,恭喜你,是个女孩。”医生惊雷一样的话在他耳边炸起,许炽夏慌忙去看莫怜表情,她什么话都没说,只问:“现在吃药产还来得及吗?还是要引产手术?”
她墨黑色的发飘在鲜红色的血水中。白得像纸的肤,正像婴儿般大张着嘴,一一地吐出血来。
直到白天转夜,他整条都发麻,莫怜还是毫无声响。许炽夏终于坐不住,摸了备用钥匙推门进去。
“产手术的死亡风险是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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