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有点理解纳博科夫了。

        还没有人。许清秋还没来。莫怜隐隐泛起一点焦急，再晚一点回家就要现出端倪。她心下叹息一口气，干脆站到窗边，凝望着下方陆陆续续从教学楼离开，走出校门的学生。他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明黄色的路灯分立在路两旁，投下簌簌的树影。

        许清秋于是隔着黑暗打量她。尾辫，扎起出光洁的后颈，是学校不允许散发的缘故。她上满是五年后莫怜的痕迹，是尚在形的他的妻子。

        “......我明早放在您桌子上可以吗？”她小心地说，仍旧垂着。明天兴许要起个大早，并且这件衣服的来历也难以解释，恐怕她要想尽办法瞒天过海。

        那件校服外套也沾了一点水渍。仍有少年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萦绕在她鼻尖。

        但与能内心惴惴不安的心绪相比，这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等许清秋走后，她才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将许清秋先前披在她上的外套解下，脱下内里透的衬衣。没想到文也了个七七八八，她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脱了下来，裹在衬衣里。男式校服宽大，只要小心些，看不出什么端倪。

        于是许清秋看着她敞着一对白色的穿上了他的校服。少女时期的圆未消，那对房也比他记忆里丰盈些，地翘起一个小尖。被刺激的深红色也一样暴在空气中，她一手拿着浅蓝色织棉的少女文，另一只手略有些笨拙地拉上外套拉链，使不上劲，她只好住一角领口的布料，微红的贴在上面，渗出的口涎洇了布料。

        那双手白皙修长，如竹节般明晰疏朗。莫怜刚下意识要把手搭上去，忽然后知后觉地收回来。“不......对不起，您先走吧......我、我换一下衣服......”她磕磕绊绊地说。

        校服外套被洗得很干净，她趁母亲不注意混进了洗衣机里，又偷偷晾在自己房中。只能这样了，不然一定会被发现。

        许清秋走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自窗外进入的微弱光线中，少女站在一片桌椅的朦胧轮廓中，背影中是窗外的繁浩星空，甚至连平凡无奇的校园夜景也逆光下映照出的影如梦似幻。似是被来人惊动，于是转望向他。

        她好像又从一个幽灵变回女高中生。

        “不用。我还有备用衣服。”他淡淡说，肉眼捕捉到面前少女一瞬间浑僵。许清秋盯着她的发，继续开口说：“明天放学你来找我吧。五楼第三间空教室，我在那里等你。”                因是冬季学期，放学得比以往早。即使如此，等到她走进教室时，天也完全暗了。莫怜尝试推了下门，没锁。

        许清秋接了过来，并无什么异样。她长舒一口气，递给他时刻意隔了距离，免得他到自己的手指。

        许清秋仍旧低着看她。不知僵持了多长时间，他才向莫怜伸出手：“好。先走吧。”

        莫怜没想到许清秋还站在门口等她。意识到手里还拿着刚刚换下来的内衣，她立刻往后藏了藏。许清秋仍旧波澜不惊地看着她，眼里捕捉不到任何情绪。

        “你喜欢我吗？”他弯下腰，凑近她的耳畔低声说。

自己的意思，慌忙补充说：“我明天就把外套还给您......”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高中景象，她却像灵魂抽离般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