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态度引起了顾遥的注意,在事态变得更糟之前,顾遥笑着打圆场说,“今天不谈电影以外的事情,骆冰啊,你是晚辈,跟那么多前辈一起还有不少东西要学。”
我终于决定问他,遥哥,你为什么要签我呢?
“当然是因为你的独一无二。”他说。
顾遥转脸看我:“为什么?”
“哥,你都看出来了。”我有些懊丧,“早知那姓瞿的是你公司的东,就算再卖你的面子,我也不能签约。”
在重遇瞿立中之前,我早已认定了这人无耻且无行。然而一经顾遥指点,我忽然意识到小离还在医院,那始乱终弃的王八羔子还没浮出水面,也许不是这位外形翩翩的瞿导也说不定。
我得把嘴闭上了,因为下一秒钟我就能对那姓瞿的骂出“我你爹妈”,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我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儿够蠢的,于是跟鳖似的把受挫的脑袋缩回去,看着他们碰杯,听着他们胡,不再多话。
“哪儿有麻烦,有吗?”顾遥明明看出了我跟那姓瞿的不对付,却不点穿,兄长似的笑容挂了一脸,人也瞅着更英俊了。
?s i mi sh u w u .com
回程路上我忐忑,心想到底顾遥比黎翘脾气好,若是他俩交换,这会儿我怕是早被他一脚踹下去,追着车屁跑了。
有个叫阮籍的妄人曾拿正人君子与“裆里的虱子”相比,大抵是说所谓的君子大多藏藏匿匿,苟且于屁啦、破啦这样的地方还自以为自己痛快。我觉得这话跟顾遥贴合,也不知他回去之后面对空的大床,会不会突然裆里一。然而把曾经的偶像认作“阴虱”到底是件沮丧的事情,我得努力调整完善自己的情绪,对他说,我爸快不行了,能不能准我请
“这人……害了一个好姑娘。”话一出口我就悔了,太傻缺,太孩子气,也太横冲直撞。
三十四、夫虱之于裈中
顾遥回视我的目光非常平静,然后他就笑起来,笑得跟我亲哥似的。
趁夜色能掩住脸上的尴尬,我赶紧自首,问他:“遥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山羊胡子开车先送顾遥回去,顾遥仍然对我很客气,笑着跟我说本该先送我回医院,但家里的妻早了饭,正眼巴巴地等他回家呢。
这话说来就跟真的一样,我差点也信以为真,但我很快想起来,Skyr告诉我杨滟一个星期前就已搬出家里,最近都住在艺术中心附近的酒店里。
“害了谁?害了你的亲姨还是亲妹妹?就算是你的亲姨或者亲妹妹,也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前途大动干戈,你要不到宽恕,要不到无视,要不你就收拾行,打哪儿来的回哪里去。”顾遥沉着脸把话说完,就不屑似的勾了勾嘴角,“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建议,采不采纳还得看你自己。”
白天的暑气散去大半,夜里有雾,厚薄不均地漫在街上。车从雾里穿过,顾遥的笑容也被衬得高深莫测,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还真是个好演员,好演员有一千副令人意想不到的面孔,一副练达人情,一副周公吐哺,剩下的都好好地藏着遮着,活像一只只应活于蒲柳泉笔下的狐狸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