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认为我有可能回答你？”她说，“这违反许多条款和守则，足以把我再次送进监狱。”

        她仍旧没有回答他，狡猾地这样说：

        “你确定要这样来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吗，弗伊布斯？”艾达说，“只有语言的答案是不能令人信服的。”

        弗伊布斯说：“那就谈谈你现在的生活吧，谈谈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可以回去后告诉她。”

        水母鼓动了一下伞，游离出去，环绕着他们巡游，确保此既没有人或设备，除了他们两个和天上的月亮，再没有什么能听到他们此刻的谈话。

        她说到这里，轻轻笑起来。

        “这是朱利亚斯的演讲。他总是很擅长用一些宏大的字眼打动人心，凭他这些演讲，他让一位又一位学者加入到这个团队中……我们二十三个人，创造了你们。你们出生的那一年，战争结束了。你们没有终结战争，是人们对战争的厌倦终结了战争。但项目没有结束。哨塔不想结束，兰卡不想结束，我们最不想结束。

        她说的没错。她总是说的没错。

        然后，她讲了起来：“三十多年前，一份这样的研究被发表：结合时间很久的高匹度对们表现出了这样的能力――使用对方的天赋。哨兵可以影响情绪，向导可以尖锐地攻击。我该补充一下时代背景吗？那时候，确量化的匹度算法理论才刚出现没多少年。即使是现在，不少哨兵向导还会对匹度嗤之以鼻，认为冷冰冰的公式不能决定活生生的人和他们的感情，更别提当年。

        他们对视着。艾达失笑。

        “你是项目组的初代成员，攻克了关键技术难题的骨干。”哨兵说，“技术上的东西我听不懂，但我想了解这个项目的原始构想和设计规划。”

        “交换很容易，”弗伊布斯说，“我们，奥瑞恩和达芙妮，贝罗娜和库斯，在结合后的一年时间里都轻易实现了。至于更多的……我不能告诉你。但我想知你们是怎么构想的。”

        她继续讲述，显得那么神采奕奕，还有一些咄咄人。弗伊布斯从来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她。但如果问公海的研究员们，他们会只会给你形容出这样的她。

        “对你，也许是的，艾达。”

        “你答应和我一起散步，是想来关心我的近况吗，弗伊布斯？”

        “你提出一起散步的时候，为什么觉得这样可行？”他说，“我不应该和你接，这会影响塔对我的评价。”

        “……你爱黛安娜吗？”

        她脸上的表情令弗伊布斯想起了博士。当他和黛安娜第一次在赫尔海姆面前展示他们如何用神挂断电话时，博士也是这样的表情。实验的人看到了实验的结果，看到结果确如自己的构想，于是这样笑了。

        不是。

        “这么直白真的合适吗，弗伊布斯？”

        “高匹度的哨兵和向导会在一次次神交后逐渐浸染对方的天赋，使用对方的能力――那么，是否存在更深层的合呢？不止是交换，而是合――哨兵的攻击和破坏天赋合进向导对神的调整和纵里，你想象一下，弗伊布斯――或者我应该这样问吗：你是否需要想象？”

。”

        “但学界已经拥抱了这套理论，特别是兰卡――兰卡的学界和政界都相信，匹度的理论是帮助我们赢得战争的关键。所以，这个项目被提出，通过了可行审，开始着手开发。这是一个国防项目，按照匹度计算的公式，逆向基因编辑出一对哨兵向导，达到自然诞生的对永远不可企及的契合――达到完美，百分之百的匹。希望这样完美的匹可以带来强大的结合，通过强大的结合带来强大的力量，重现那些人类只在神话和传说中才听闻过的奇迹――那惊人的力量，他们相遇，他们分离，成千上万人的命运因此改变。”

        “兰卡想知，我们能不能出这样的哨兵，他可以用他的神力痪雷达。呵。目前讨论这个还太远了。哨塔稍微实际一些，如果我们的实验成果能痪通讯设备，他们就相当惊喜了。至于我们……哈，或者我不该谈论他们了，我和老同事们已经分别太久，我不清楚他们

        “每一本手册里都会强调，神力不能影响现实。但神力一定是可以影响现实的，不然神力要如何测出来？从第一个神力检测装置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人类就一直想知，如何把这微小的扰动放大，如何像影响密仪那样，影响更庞大复杂的东西――这种传说一直都有，哨兵爆发出的强大神力影响了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但从来没有一个例子可以真正被科学承认。它们都太偶然，太偏僻，让人怀疑它们是否是观测者的错觉或者瞎编出来的，它们实际不存在。你知，弗伊布斯，科学就是这样，一个现象如果不能在相同的条件下稳定重复出现，我们就不承认它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