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别人都报哪，”周遥说，“我就知嘉嘉他报北大了，我帮他一起填的。”

唉。周凤城叹一口气。

瞿嘉说：“你要是今年才出，他们得喊你小齐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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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老周同志再次用报纸挡脸，喝茶，这一口灌大了，杯底一口茶叶都喝进去了。噗，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瞿嘉说：“哦，大卫・迈克尔・周遥。”

两口子聚会神地看了一会儿电视新闻，各自都心事

家里愈是不爱讲话的人，心思也很重的。老周思前想后寝食不安，问老婆打听：你说要解决，你怎么解决遥遥那位小男朋友了？

就知老爸想要问谁，不兜圈子了，周遥端着果盘，闷声不吭地吃水果，把他妈妈削得菠萝芒果全吃光。他爸真就把一嘴茶叶给嚼了，一脸忍辱负重的委屈，默默都咽下去了。

“怎么可能分开？”俞静之现在谈起来已经很平静，两搭在床边，拿一只按摩锤子敲脚，“你还没看出来么，遥遥每一次心情不好了，吃不下饭了，饿瘦了，生病了，考试直接给我考砸了，都是为谁？谁有那么大本事和魅力，每次都能让咱们这么正常的儿子跟着他失常？……我怎么可能着让他们分手，分得开吗？”

还不如哈师范附中考上的多，这学校……老周同志埋读着报纸，用报纸打掩护挡住眼神：“你们文科班的同学，没有报清华的？都报哪了？”

“大概二十多个吧，老师说的。”周遥答。

那个夏天的电视和报纸上，各种媒铺天盖地，就是当时的美国总统与白后院女实习生之间的一段丑闻。

客厅里都是这样的动静，让人实在没法儿听啊。两口子干脆就躲到卧室，看电视和读报纸。

“俩孩子就还在一起？”周凤城说，“没有分开？”

“尽量也不要伤害到人家，别弄成老叶他家那样糟糕，都结成仇家了……”周凤城说。

“能考上二十多个？”老周说。

镇压下去，这把火就没能烧起来，小火星蔫儿不唧唧就都灭了。遥遥过去三年竟然是和一个男孩谈对象，对这个事实难以接受的心态，迅速就被“遥遥将来怎么办”的忧心忡忡所掩盖了。

晚饭后就都紧闭房门，不出来聊天了，假装很用功的样子，因为全家人脑子里时常装得都是瞿嘉那小子，聊着聊着“瞿嘉”就不小心蹦出来，就好像已是家庭的一员，在话题里无不在。

“你当我是没有脑和智商的？”俞静之白了一眼，“怎么解决最不影响周遥考试，我就怎么解决他和瞿嘉。”

当年夏天也赶上世界杯，周遥还时不时偷瞄两眼球赛，即便不能熬夜看整场直播，每天也要收录全进球集锦。看到彩的进球，公然地就在家里打电话与男朋友交，那边估摸也在看央五频的进球回放呢。

“你们年级，有几个报清华的？”老周偶尔问了一句。

周遥说：“我有发的好么我这么帅，怎么也是小贝欧文合吧。”

“没有，去年就考上八个。”周遥说。

周遥就隔着电话听筒大笑。

周遥说：“我巴乔就永远不会老！”

瞿嘉说：“你巴乔老了。”

周遥说：“啊，这球防不住了，突破了，谁能防住罗纳尔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