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阮刚想打开，却忽然意识到似乎并不礼貌。于是点点，把那本掉落的教案又放回原。

        走廊一下变得安静，只剩下他们两人。

        高三教师开完会一起回到办公室的路上，几个年轻的教师说晚上不如聚餐，缓解一下高三紧张的氛围，“沈老师，你教的语文在重点班竟然能平均分能达到一百零五，太厉害了。”张老师拍了拍侧的人，却见他迟迟不动作，于是他们纷纷抬，

        三年，沈承屹你个王八。

        或者不止认识。

        陈阮捂住嘴巴，颤抖地谢，然后猛地挂断电话。

        一切崩塌的世界，被毁掉的那些，全重组，拼好，由沈承屹亲手再次交给了她。

小心地拭着那上面的灰尘，笑着说：“没事，给他们放桌子上就行。没那么讲究。”

        张齐心下了然，拍了拍几个年轻教师的肩膀，使了个眼神，几个人说有事先走了。

        三年前你就来了西怀。

        沈承屹的手臂慢慢覆上她的后背，两人肌肤相贴，他轻轻在陈阮耳边呢喃，“我输了。”

        在那瞬间，她感觉天旋地转，一切她以为真实的东西都被击碎了个彻底，构建出来的世界如同虚幻。她单手捂住心脏，眼泪猝不及防夺眶而出，伴随着远远传来的高中的上课铃声响起。

        她深了口气，让自己努力保持平静，一字一顿说：“我找沈承屹。”

        沈承屹亲手给她写的贺卡。

        陈阮以为自己有一万句话想对沈承屹说，有千万个问题想去问他，想去和他完成那场未实现的赌约。

        于是他再次望向陈阮，一字一顿地说着，“我爱你，陈阮。”

        沈老师那时候还和学生说，他去了，给他们班学生都气得够呛。

        那瞬间，那年窗边离别的吻，他的呼，他的眼泪，陈阮与他许下的赌约，沈承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下不为例，阮阮”。

        因为沈承屹抱了她。

        陈字逐渐与刚刚在办公室那本教案上的字迹重叠，一瞬间，几乎是不可能的设想迸发，钻进陈阮的脑海中，回忆汹涌，倒回她在演出场外和沈承屹相遇那天。

        他说，陈阮，圣诞节快乐。

        走出学校，陈阮打开手机，仍心不在焉地回忆那字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就在以为自己想不起来的时候，她忽然手指顿在沈承屹的联系方式上。陈阮的眼睛猛地睁大，颤抖地抬起手，疯狂地翻找着手机相册被自己收藏的照片，就在几年前，十二月份的圣诞节。

        她猛地调转回，向学校飞奔。陈阮的眼泪一直往下掉，就像止不住似的。

        我们之前也许曾经见过面，那些都不是她的幻觉，但她一次都没有怀疑过，她以为是假的，是她太想念沈承屹才出现的幻想。

        走廊尽站着个人，女生扣着鸭帽，可能是因为刚刚剧烈运动的缘故，凌乱的披散在肩，没穿校服，也不是老师。脸好看得出众，但又说不清楚在哪里曾经见过。

        电话那停了几秒，似乎是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沈老师早就已经不在这里教书了。”见另一迟迟没有回复，那继续：“喂...你好，听办公室的张老师说，他三年前就申请调到西怀市了。”

        好家伙，这俩人竟然是认识的。

        在这长久地的，以时间为轴的漫漫征途中，沈承屹早就输得彻底。

        陈阮颤抖地拨打着沈承屹在市一中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那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你好，哪位，请问你找谁。”

        陈阮刚刚想问沈承屹很多问题，但现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还有那本教案上的陈，是不是他错写成了她的名字，然后划掉了。

        “沈...”张齐刚想说话，却看见旁的人的眼眶红了。他震惊地抬起，望向对面的少女，猛地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

        苍天，这不是前几天在隔育场演出的乐队里面的一个乐手，当时好多学生要去看，但后来因为临时加课没去成，他看过学生手里的门票，上面就印着乐队这几个人的照片。

        原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