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温觉得自己脚下发飘，连迈出的步子都不稳。

        他们那栋楼没有电梯，从四楼到一楼步行起来算不上远的距离，他与上来的人擦肩而过。有些认得他的人纷纷侧目，刚想同他说起什么，程砚温便匆匆向他们点头。

        他披着的外套有些散了，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肌肤上的灼热温度还未褪去，因为刚刚的奔波额头渗出汗液。有些黏腻的感觉，程砚温却顾不上那么多。

        外面还在下着雨，进来的人纷纷将伞收起来，宿舍一楼积了不少的水，湿漉漉的，连空气中都散发着雨水味道。

        程砚温皱着眉头打伞四处张望，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鞋子进了水，泥水喷溅在睡裤上，模样有些狼狈。他刷了校园卡，而在推开宿舍栏杆铁门的瞬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人身上的味道再熟悉不过，她单手将他揽在怀里。

        江舟沅。

        她淋了雨，身上的衣物几乎湿透，整个人的状态不比程砚温好哪里去。程砚温的手臂忽然一顿，手臂慢慢覆上她的腰，一寸寸的贴近那温热。

        江舟沅呼吸不稳，将脑袋深深埋在程砚温的颈窝里。她攥着程砚温身上衣物的手猛地一紧，似是感觉到了程砚温的异样。她颤抖着将手抬起来，手背覆上他的额头，那是灼热烫人的温度。

        在触碰到的瞬间，江舟沅拉开两人的距离，眉头微蹙，声线嘶哑道：“怎么这么烫。”

        “嗯？”

        程砚温的呼吸发颤，他抚上她的脖颈，顺着慢慢上移，帮她拨弄脸颊的湿发。他脱下外套，将那件披在她身上，手臂搭在江舟沅肩膀上，缓声道：“都说了下雨天，要早点回教室。”

        他轻轻将江舟沅拉到雨棚另一侧，靠在她身上，缓缓闭上眼睛。

        两人距离贴的足够近，以至于他们都能听得清晰对方的心跳。

        而程砚温清楚地感觉到，此时此刻，除了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江舟沅那剧烈的心脏跳动声音。

        偏偏是让人觉得舒心的感觉。

        程砚温嘴角扯起一抹微笑，耳畔却忽然传来江舟沅的声音，她那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哽咽，连同贴近他身上的胸膛都止不住的发颤，她的语气压很低，但程砚温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程砚温，会很久的。”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知道她那句莫名的话出自哪里。程砚温在那通电话里面问她的最后一句话，他问她会爱他多久。

        固执般想知道，是因为程砚温从不觉得他对于江舟沅而言有什么不同。

        所以这份偏爱的保质期又能持续到哪一天。

        而她此时却清楚的告诉他，会很久的。

        程砚温的眼眶蓦地一下湿润，他的目光落在江舟沅的眼底。目光交织，她眼眶红得厉害，他的心脏忽然一滞，眼神落在她唇上，短短几秒，他低下头吻了上去。

        在那瞬间，在程砚温的脑海里，似乎炸开无数场烟花。

        喜欢与爱在那刻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他就如此，彻底地败给了江舟沅。

        藤蔓破土而出，肆意生长蔓延。

        江舟沅的唇齿温热，她眼角氤氲着的滴泪忽然滑落。他用伞挡住他们的动作，低下头轻舔着她落下的眼泪，想去哄她，于是嘴角扯出一抹笑，哑声道：“江舟沅，见到我怎么还哭了。”

        雨幕渐小，那场雨仿佛下到了尽头，但天边那处乌云还是遮在头顶。

        挡住了那处阳光。

        江舟沅眉头轻轻皱起，攥住他的手腕，轻声道：“我请假了。”

        她在和他解释，程砚温心头一热，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也不应该逃课。”

        她的脑袋微微扬起，眼角还泛着红，动作却忽然一顿，握着程砚温的手臂一松，然后被他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