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母站了良久,才忍着火气进屋叫人。
夏大伯夫妻俩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心里气的不行,膛起伏了好几次,想说些冠冕堂皇的长辈话,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
然而说来说去,归到底,还是他们长辈的不对在先,当年白纸黑字说的清清楚楚,有房有地,谁也没亏了谁。如今他们想反悔,就如祁夜桥所说,说出去不好看的是他们。
“您儿子今年二十好几奔三了吧,书不读,钱不赚,天天耗着您俩老本,不知进取,将来怎么孝顺你们养你们?您俩心疼孩子,想让他们住个好的,是,这没错,天下谁不心疼自家孩子――所以我小叔小婶儿心疼夏辰,走后还给他留了这么个房子,他俩劳一生,就夏辰一个独苗,想让他过得好点儿这也没错吧?子承父业子承父业,这话我小时候没少听您说啊,您也真是的,哪儿来的脸跟他争房子呢?”
“大伯,大伯母。”夏辰先是礼貌地叫人,然后看了一眼祁夜桥,说:“以后的人生再苦再难,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大伯大伯母是大哥大姐和小钰的爸妈,不是我的,陪我过一生的人不是你们,我的东西只属于我,别人要拿,除非我自己给或者什么时候我没了,入土了,到时尽拿去。”
没错,他们就是仗着长辈份‘跟夏辰打商量’来的,他们那个家虽然小了些,但该有的东西都有,换了房子,夏辰还有块地呢,那地里每年的收成足够夏辰一个人吃穿不愁。他们没办法啊,俩大的都到了结婚的年纪,虽说大女儿嫁出去不用占屋子,但儿子娶媳妇儿总要的,新媳妇儿进门,一看房子这么大,那以后的生活得和谐多少。
一家人好心情地来,灰溜
以情给个枣,“倚老卖老也得有个限度,人一辈子虽然长,走过三分之二,有些理和事情不懂的也该懂了,要是年纪越大脸子越厚,原则都给厚没了,那说出去多招人笑啊。”
夏辰看着夫妻俩,抿,微垂着一字一顿:“但拿的时候,如果我还在,别人就别想分走哪怕一丝一毫。”
“小祁!你看看你这都说的什么话!”夏伯母怒,“别以为――”
“叔婶儿咱别闹了。”祁夜桥打断她的装腔作势,把玩着顺手捞来的镰刀,脚尖一下一下磕着地面,淡淡说:“一开始就是你们不对,别义正言辞起来指责别人,都消停消停窝在家好好过日子吧,偶像剧少看,这年,日子好不好过全看过的人作不作。”
夏大伯了几口气,看着已经成长到比自己还高半的夏辰,咙了几次,最后只是压着声音对夏伯母:“去叫老大老二起来,小钰一个人在家恐怕也害怕,咱回家去。”
给的枣太酸,夏大伯夏伯母一时之间都被祁夜桥剖析似的说辞整懵了。
夫妻俩回过味来正要怒斥,就听祁夜桥痞着调调说:“你们不心疼夏辰,总有其他人看不下去,好比我。只要今晚你们在这房子里睡上一夜,明天我就让镇上所有人知你们待夏辰,每天把他赶去我家睡然后自己独占屋子。”
“你……”夫妻俩还待说话,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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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想明白了,或者说俩人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希望能磨到夏辰同意。但真要放弃,还是忍不住心酸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