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一样不说话,直到滕云想起出门,战逸非才突然开口,“代理商大会是这周五,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出席,以品牌总负责人的份亲自在会上向我们的合作者们解释:馥木之源全线停产是因为膏陈放后变了形,对于这个失误研发中心已经找到了解决对策,不日就将恢复生产。”顿了顿,补充,“一日未离开公司,一日你就代表了馥木之源,代表了觅雅,我希望你能在会上引咎辞职,这样至少能表现出你的担当以及我们公司对停产一事的重视与反省,尽可能地在媒与合作方这里挽回公司的声誉。”
战逸非陷进了沉默里。这些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而这些事情改变了太多人。
待方馥出去办事,他便主动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把一张支票递在战逸非面前。
一百七十六万。
方馥活得绛皓驳色,两者兼备,但滕云却哪都没捞着好。事情到了这一步,对他而言,似乎只有唯一选择。
“我和见欧约好了去北京。他先去了。昨天我们还聊了很久,他把他找好的房子拍照片传了我,不算太宽敞,但很漂亮……”只有提及恋人,这个男人枯槁的脸上才闪现出一丝笑容,“去北京以后,我想去医院找份工作,可能我这人还是更适合救死扶伤……”
“什么时候走?”
滕云愣了愣,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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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战总,我想你最近可能要用钱。然后就提出了辞职。
这话个人有个人的理解,这话个人有个人的执行力。
清华的博士,简直笨得要死!”笑过之后忽又神态凝重起来,“哦对了,忘记跟你们说——不够我猜你们很快也会知,我和小喆已经与战家人相认了。”
薛彤一旦放手,滕云就感到濒死的边缘缓过一口气来。同样,他也知觅雅要把剩余原料全退回供应商,自己那些不见光的勾当很快就会被发现。滕云没有主动招认,但他知自己老板不是傻子,这当中的来龙去脉多半已经心知肚明了。
方馥大笑。他慢条斯理地穿起衬衣,说自己与原料供应厂商联系过,对方表示当初与觅雅对接的那个陈工已经卷款携逃了,他们已经报警理。
“怎么了?”树倒猢狲散,好像也不奇怪。战逸非把支票拿在手里,看了看,“这笔钱……”
“你还想要什么?别是要跟我借钱吧?我可没那么多,再说我就算有,也不会白白砸水里。”薛彤警惕地看了方馥一眼,随即便以更警惕的声音说,“你能不能把上衣穿起来?你这样是色诱,是犯规!你再这么光着跟我说一会儿话,我得把房产证掏给你了!”
“我不意外。即使你不说,也有人会说,何况小喆是战家人,迟早是要回家的。”方馥摇,引开话题,“其实,除了代理商名单,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知工作交接要一个月的时间,可是……我想尽快离开上海,明天就走。”
战逸非收下这笔钱,问:“下家找好了么?”
“这笔钱是我凑的,可能还够不上我从你这里……借走的。”滕云抿了抿干涩的嘴,他想坦白自己利用职务虚报账目、收受回扣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个更婉转的说法。
曾国藩曰:不为圣贤,便为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