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检查完了再看好不好?”白深接过他脱下的衣服,放在了床柜上。
路浔没有接着说话,也没有动。
路浔现在最关心的不是他的健康状况怎么样,而是他想知,肖枭还活着,哪怕变成了一个智力只相当于三岁小孩儿的傻,只要还活着,就好。
“你要是难过,可以在我面前
他拼命抑制自己不要接着想下去,害怕想不通,更害怕想通了。
白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还没有醒。”
在那天他仔细看过肖枭上的伤势,确定的确伤得很严重。再加上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枯叶蝶的人赶来时,肯定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时机。
洗漱完之后,白深和路浔两个人坐在房间里,无言地相对看着。
没有醒?这都大半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醒?既然没有醒过来,为什么不待在重症监护室,而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白深也只好不说话,静默地等待着,就像他曾经对待每一位病人一样。
这时候,他们兄弟俩应该笑嘻嘻地互怼两句,骂得赛斯想见阎王老子来疏解他们心里的愤懑,然后相约赶快回去喝酒快活三天三夜。
“不是,”白深笑了,“我看看你上的伤。”
他非常、非常害怕,得到自己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路浔愣了愣,从掌心里抬起望向白深沉静的眼眸,脸上有横七竖八的泪痕。
路浔眼里的光又倏然暗淡下去。
“我想看看他。”路浔松了一口气,解完所有纽扣,脱下了上衣,接着指了指白深放在枕边的手机。他上半伤痕累累,血痕和淤青到都是,看得白深一阵揪心。
“嗯?”路浔看了他一眼,犹疑地问出口,“……这……里?”
这个问题他憋了很久了,从见到白深的第一眼开始就想问出口,他怕自己不知,却又怕自己知什么。
“路浔,”白深轻声唤他,一遍一遍没完没了一样地叫他,像在教小朋友写作业,“看着我,抬,看着我。”
雾姐和老原一起带领了一批深海的人和枯叶蝶的人,加上有白桦和高山在,办理接下来的任务应该不成问题。况且自从白深退隐深海之后,这也不是他该参与的事情了。
路浔不听他的话,摇:“我要看看他,就现在。”
他说着,双手插进发里,接着下移捂住了大半张脸。
“没有生命危险,”白深说,“李恪昨晚和我通了电话,说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不要太悲观,一切都会好的。”白深挨着他坐过去,伸手把他揽在怀里,顺手扯过旁边的被子把他包裹住。
“不久是多久?”路浔心灰意冷地低着,明显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有人昏迷三个月,有人三年、二十年,还有人一辈子……”
三个人在当地小镇的一人家歇一晚上,本来留在这里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白深不忍心让路浔继续奔波下去。他现在的状态,无论是上还是神上,可能都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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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床上,”白深轻声说,“把衣服脱了。”
良久,路浔才低着,伸手去解衣服的扣子,一边解开一边沉声开口:“肖枭他……怎么样了?”
“他现在还在昏迷中,”白深靠他坐近了一些,说,“不久就会醒过来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