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这阵子很少到孙皓铭那里了,就算去了也仅是匆匆吃过晚饭冲个澡就赶回医院。
「孙宝、孙哥你……不记得了吗?」宋竹伸出手,覆在孙皓铭的手背上,声音很低,还有点颤抖。
这天孙皓铭见他收了餐桌准备要走,忽然走到他面前张开双手,低声:「过来,抱一个。」
失去意识之前,孙皓铭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原来连老天都在想方设法要他离开。
孙皓铭出院前一天宋竹也过来了,坐在旁边和他大眼瞪小眼,宋竹这次没再问孙皓铭同样的问题,兴许是他放弃了,孙皓铭想。
那天他的车进厂保养,晚上便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回去,天上飘着雨,说大不大,孙皓铭正盘算着要提醒宋竹外出记得带把伞,前方的司机忽然骂了一声,孙皓铭抬起,映入眼帘是一片刺眼的白光,他下意识地瞇起眼,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耳边突然传出剧烈的撞击声,跟着是一片天旋地转。
宋竹不出的选择,他替他选。
这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如果他的眼神和口气不是那么淡漠疏离,宋竹一定不会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孙皓铭闻言怔楞半晌,一下子许多回忆画面涌上脑海,他疼得要命,思绪却异常清晰,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在孙皓铭回过神来之际,他已经把手从宋竹手里抽出,很淡然地和他说:「不记得了。」
只是他才刚走到门边握上门把,后传来宋母有些虚弱无力的声音,「孙先生,我生了三个孩子,一个不闻不问,一个离经叛,我只剩下宋小竹了。」
孙皓铭刚醒来的时候脑子是一片混沌的,从小到大的记忆全搅在一块,有那么一瞬间他分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十多岁还在读书的少年,还是已经出了社会工作的上班族。
这场车祸来得突然,孙皓铭受到撞击,上多撞伤,右小骨裂,但和直接当场亡的司机相比,已经算是轻伤了。
孙皓铭握着门把的手用力紧了一下,宋母又和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拜托你……放过他吧。」
后来宋竹坐没多久便离
孙皓铭心里一疼,环着宋竹的手又收拢了些,他的嘴附在宋竹耳边,有些艰难地开口:「……宋小竹,我爱你。」
宋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地扑进孙皓铭怀里,鼻息间满是熟悉的味,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放松下来。
宋竹以为孙皓铭是在变相地和他抱怨这阵子陪他的时间太少了,就着拥抱的姿势安抚似地摸摸他的后背,「对不起啊孙宝贝,最近都没时间陪你。」
手和刀子都洗了、垃圾也都扔到外,拎起背包说了句「阿姨您好好休息」就打算离开了。
宋竹每天都会来看他,每天都会问他一样的问题,问他有没有想起什么,而孙皓铭从一而终的摇,说想不起来。
孙皓铭微微弓着,脸埋在宋竹肩窝,又侧过轻轻吻了吻他耳后那块肤,他把宋竹抱得很紧,像要把人进自己骨血里那般。
那的确是个实实在在的意外,事发当下孙皓铭脑子里也俱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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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他见到一脸紧张焦急的宋竹时,脑里还很混乱,第一时间脱口而出的是:「为什么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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