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正被说书人逗得发笑，此时笑意也没褪去，只顺口问：“你叫我干嘛？”

而青芒则坐在他边，带着幂篱，目光透过黑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与苦涩相对，大约就是甜罢。

脑残的他特别蠢，那难受劲缓不过去，他心里堵得厉害，他忍不了，索一把拽来阿容，团吧团吧进自己怀里，搂得死紧。

茫然和委屈。

可是……他现在脑残了啊！

……唉，儿女都是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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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微妙，阿容又看了青芒好几眼，尤其是对方的双目。

他想挣来，然而青芒抬，看了他一眼。

所以这一眼，严格来说，上他黑色经络密布的脸，还是恐怖的。

心里好像……又觉得……好像……呃，有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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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很疼：他大爷的这货是小公举还是咋的？怎么忽然委屈上了？

……怎么说呢，青芒现在算是毁容了，从前的男神风采半点没有，几乎没个人样，虽然好歹眼睛还没变形，但也就那样了——毕竟哪怕是双翦水秋瞳，上一张毒疮脸也看不出好来你说是吧。

没错，他觉得自己在养儿子，智障的那种。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又要有贞危机，然后随即他发觉，这位大爷大概是把他当了小女孩的布娃娃，非要抱在怀里不然睡不着觉的那种。

哪怕此刻混混沌沌，也只是待着他旁边，若不招惹，倒是看起来和清醒时一模一样。

这边青芒被安抚了，那边阿容却觉得自己药。

没办法，他就是放不下自己的偶像包袱。

神色是平静的，没有任何别的意味，但他就能清楚感觉到，对方在问他：“怎么？”

是张冰块脸，保准阿容一点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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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地“诶”了一声，对方抬眼，看了他一下。

但是要不怎么说阿容不是正常人呢，他居然准确接受到了青芒眼里传过来的情绪。

后来见二楼的雅座都没了人，阿容便伸手将青芒的幂篱取下，想让对方透透气。他原来并不在意这个，这怪物如何总与他无关，可他现在却总觉得这样将人藏着掖着是种委屈，他明明从未伤害过谁。

自从那天起，阿容发觉自己get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技能，他像是能读懂青芒的眼神了。

但是……怎么说呢。

那是一双清透的眼睛。其中所有情绪，都一览无余。

无论神志是否清醒，这人都有一双清透的眼睛。

他将幂篱放到一边就继续听说书，偶然一扭，却看到青芒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阿容正在茶馆二楼听说书，学着看的古装电视剧里那样叫了一盘花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他对这种传说中的古代市井生活很好奇。

在青芒又犯了糊涂的某日。

阿容大写的懵：老哥这什么情况？

……他倒是忽然，为自己的无缘得见男人那样的风姿而遗憾了。

行吧行吧，那就抱吧。

然后他叹了口气，放弃抵抗窝在青芒怀里任搂，一脸半死不活生无可恋。

青芒清醒以后记忆回笼，想起这段，心里颇为不适应。

比如此时。

阿容对此习以为常，听得有滋有味，间或剥两个花生扔给青芒。青芒将它们在手里，却并没有动。

他皱眉，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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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想，这男人从前，一定是个坦又直率的人，兴许还拥有强大而坚定的信念，所以才有这样充满自信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