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多年前，阿容赠给青芒的。

阿容将青芒剑埋进去，然后自己钻进了旁边的坟冢里。

“青芒之墓”。

FIN

他们活了太久，早已心如止水。听闻旧友离世，也不过是一声叹息罢了。

115

――――――――――

他后，伫立着两座剑冢，剑冢前立着两座墓碑，一座刻着字，一座没有。

它旁边挨着一个同样的坟冢，里面是空的，上面竖了一块墓碑，也是空的。

扶桑抹嘴：“不喝了。下个百年，我再来看你们。”

“这蠢货……他肯定不知，若剑断了，剑鞘也是无法独存的吧。”

清风来，树影婆娑，树枝沙沙作响，仿佛也在附和。

他丢下之后，这里，他再没踏足过。

扶桑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之前青芒将此物交予我，说他时日无多，托我将它炼化，待他仙灵神志湮灭后一同葬下，昨日我心有所感，幸好赶上了。”

扶桑摆手：“只是没料想你竟肯替他料理后事，故而拜托我罢了。”说罢长长一叹，良久后方笑，“求仁得仁，应有此义。”

喝了一阵，又絮絮：“最后还是要我来办后事，真是岂有此理！”

阿容接过盒子，莫名尴尬：“既然他向你交托了后事，不如你来……？”

空碑正好。

阿容定睛一看，却是那青芒旧友，神木扶桑。

他的对面是两座墓碑，一座刻了名字，一坐没有名字。

116

既生为附庸，那……之不存，将焉附。

说罢站起，拍了拍旁桂树树干，施施然离去了。

他生于21世纪，懵懵懂懂被天选中，来到此间，在这里，他只是个游魂，没有名字，没有来生，没有归。

扶桑斟了杯酒，送入口中，自语：“老友啊，可惜你已魂飞魄散，否则若你晓得这剑鞘随你而去，我还真想看看你是什么表情。”

没有寝陵，没有棺材，甚至连墓志铭和生辰卒时，只有一块墓碑，上面简简单单四个字。

阿容刚要将青芒葬了，却见远天边飞来一人影，在他面前落地，急：“等等。”

百年后。

数百年后重游故地，才发现这里庭院布局，桌椅摆设，和曾经他离去时几乎一模一样。

又是十月金秋。

这把剑曾，你是我的剑鞘，是我的附庸，你为我而生。

两座墓碑前种了一棵桂树，已长了百年，出落得亭亭如盖，秋风过，山中尽是桂花甜香。

阿容拿着盒子，犹豫想要打开，却莫名有些不敢，叫住了扶桑：“敢问这盒中的……是什么？”

说罢便要走。

扶桑回，神色有些复杂：“他说……这是你唯一送他的礼物――他一直视若珍宝。”

往事种种纷至沓来，阿容伫立在庭院中，但听松涛阵阵，半晌后，才摇摇，不去想它。

阿容给青芒堆了个剑冢，就在那住所的后院之中。

扶桑盘坐在一棵桂树下，这桂树枝繁叶茂，树干比成年男子合抱还要，此时结了满枝桂花，风一，便簌簌落在扶桑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