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歌舞再起。
漆黑的眸子扫过来,目光温柔,孟伯爷却生生打个冷颤,下意识闭口不言。
“恩?”
出席太子妃册封典礼,位在赵王妃之前?可以相见,现场大多数都是命妇……捂着脑袋,孟伯爷疼,牙更疼。
好在中途遇上徐增寿和张辅,几人并行,落在孟清和上的目光,骤然间少了许多。
朱棣着明—黄-常服,朱高煦仍是一大红。
一路行来,遇上国公两人,侯爷五人,伯爵九人,文官武将不计。
“我……孤知了。”朱瞻壑端正坐好,“少保是为孤好,孤明白。”
孟清和无奈,低声:“这样的话,世子今后还是莫要再讲。还有,于下官面前不要再称‘我’。”
吃完半个饼子,朱瞻壑突然开口:“两日后是母妃的册封典礼。皇祖母说孤要敬贺母妃。皇祖母还说,少保是自家人,也要出席,当列在三婶之前。”
国公爷满意了,若非是在金陵,他会将孟清和抱上自己的。
朱瞻壑眨眨眼,笑容渐渐沉静。孟清和心有不忍,却不能松口。
同席的朱高炽十分沉默,形伛偻,行动都需人搀扶,说话断断续续,比起年过半百的朱棣,倒更像是个老人。
朱瞻壑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少保这里好。”
永乐帝需要的,这个王朝需要的,都是一个强有力的继承人,一个知民间疾苦,有铁腕的统治者。
朱瞻壑又溜到孟清和边,捧着糖水,双眼闪亮,明显有所求,“少保。”
垂下眼眸,酒杯送到边,清冽酒入,角一抹泽,殷红似要滴血。
如果真是这样,孟清和不是一佛升天,也会二佛出世。
皇宴设在奉天殿。
皇室中,只有赵王妃能担得起朱瞻壑这声称呼。
瞅瞅跟在他边的黄少监,孟清和了然。令侍宴的宦官送上一副干净碗筷,两盘炒菜,“世子用些。”
三婶?
孟清和长出一口气,说话间又恢复一派温和。
“国公爷,这个……”
朱高燧站在朱高煦边,古铜色的面,轮廓更显刚毅。
乐舞生敲响战鼓,周王献九倄舞。
?s i mi sh u w u .com
为他,十二郎已舍弃太多。他能的,唯有护着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上穷碧落下黄泉,今生今世,再找不出一个人能令他如此。
孟清和收回目光,纵有再多唏嘘,终究已是过去。
。两匹的缰绳都握在国公爷手中。
往日种种,不可追寻。他不是上帝,不敢说自己的选择一定就是对的。但在当下,朱高煦的确比朱高炽更适合这个位置。
沈瑄端起酒杯,冷冷扫过对面,明里暗里的探究视线瞬间消失。
孟清和无心观赏,忙着照料朱瞻壑。
面对众人目光,沈瑄一派泰然,孟清和不自在也没办法。反正都这样了,被看两眼,应该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