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寺廟……平常多是收人供奉或化緣為生吧？現在戰亂後不久，他們應當也會受到影響？」

        「呃……就是等這些男孩長大後，仍能庇護他們，或是教給他們自己謀生技能之類的。」

        「這是當然。早先家就說過了，來到這兒的男子，還能憑一己之力換取衣食，若是落到其它地方……過得比牲畜還慘的比比皆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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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們嫁過去之後妻主都很老了，沒幾年就死了啊！」

        「這些是尊弼國的男孩子嗎？」姚雙鳳以為只有安南國和南滇國比較亂。

        姚雙鳳想起自己在南滇國，有建設寺廟或軍隊來收容這些無家可歸的男人，但尊弼國不是她能決定的，現在看見離失所的男孩這麼多，難都只能進伎院嗎？

        姚雙鳳沒有再追問哪些地方比花街更慘，覓鳳閣的伎子待遇是比折柳院要好，而且她還親眼見過廁……加上莫儒孟之前被賣到余家過那種不見天日的生活，就知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不人的黑暗面，說是會吃人她都相信。

        「你是說，寺廟收養男孩，等到適婚年齡就把他們賣給年老的家主？」

        梅夏獻眼珠子轉了轉，眼神一勾看向她：「有不少平民人家，趁機收養些男孩，表面說是收養，實際上就是當多個隸勞動；聽聞有幾間寺廟收留男孩，但也只收能勞作或有慧的；就算收了，一些相尚佳的男孩，易被誘拐，寺廟也不會刻意去找尋出走的男子，勞力不足再補就是了。」

        「妻主死了，還有妻主家的宗族姊妹女兒呢！再不濟也可藉妻主名義得一兒子收養名下，還可扶養兒子至束髮之年。」

        「多半是的，當時也擾亂到江南一代了，只是這裡沒有古意郡嚴重。」

        「除了你們這兒，還有其他地方也收男孩的嗎？我是指除了花街以外的地方。」

        「寺廟養這些孩子可不是白養的……能為男子尋得妻主，也算是件功德。」

        他停了一下又繼續說：「有些人家的家主年老時，喜歡從寺廟這種乾淨的地方，買進幾個夫侍來貼照顧甚至送終陪葬……」

        「功名哪有那麼好考？不過鳳麟角罷了！近處也只有一間玄黃寺，十幾年前培養了一名高官，如今辭官歸隱，沒嫁人，仍在廟裡教導孩子，還讓附近的孩子一同聽學的。」

        「你有聽說哪些寺廟收養男孩，並且給予他們自由的嗎？」

        梅夏獻歪著頭，仍是不解：「平民男子若過束髮之年尚未婚嫁，且無母族可依靠，一律充作官。既然要嫁人，庇護他們有何必要？若是籍男子，終其一生也只為了寺廟汲汲營營，直到住持過世，便從私改作官罷了。」

        梅夏獻看著姚雙鳳眉頭打結，又：「收養孩童的寺廟，分由曾經為官的男子擔任家主，他們可有獨立男戶，其下可收養五名養子、十名隸。但當家主過世，男戶消失，這些男子終將無所依歸。所以他們也會培養孩子識字、考功名，如能考上一官半職，還能繼承男戶，讓寺廟傳承下去。」

        「自由？是什麼？」

「前陣子南方動亂，許多人家逃難時往往只顧女嗣，男孩多半拋棄或換取食物，也有的是遷移途中走失了，並不會花多餘力氣去尋。還有的呢！是被拐賣、收養，養了一陣子發覺不喜，或是有了更好的男孩，就把舊的丟棄了。」

        簡直是個死胡同，姚雙鳳繞不開了。

        姚雙鳳眼睛一亮：「真的嗎？有這樣佛心的寺廟？」

        姚雙鳳非常感興趣，又跟梅夏獻問了許多相關問題，才抱著興奮的心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