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的时候下意识地提了一嘴，他点示意自己知了，伸手给我看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里边一簇黑烟无苍蝇一般乱撞着，我凑近仔细看了看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邪祟，为了不丢脸只好装作很懂的样子撇开了继续吃馒咸菜，纳闷这么小个东西也能啃我脖子还没能让我中途醒过来，估计与布幻族有点联系，不知宁宿看没看出我的心虚，整个早上嘴角都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村子里的人越来越不正常，田地里耕作的农民疲惫的眼睛和青黑的下眼睑，躬起来的背像是煮熟的虾一样僵，那些苍白水面容的妇女仍然亢奋还自来熟地为我们介绍本地的美酒，说什么堪比杜康，能一晚的好梦，我下意识嘴贱说也没在市面上见过呀，妇女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嘀嘀咕咕的神经质地走了。我和班长探访每家村民，发现柜子上、桌上、门口，都摆放着这种粮酒，据说是要未出嫁的姑娘取最清亮的山泉水泡的，有祝新婚和喜寿绵长的意味。糙深红褐色的瓦罐，赤红色的布巾口，我眼花了一瞬，看着竟然像个小麦色肌肤的姑娘被绑着，两眼泪，嘴中着布条在井水里沉浮。我没多想，但是对于品尝的望却淡了，连忙推拒，然而村民们神经质地死死盯过来，强地着我的手腕，低沉地说“你们一定要尝尝...”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发疯的黑绵羊，沉闷压抑地聚拢在我们边，班长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拿过了酒，谢之后就拉着我走了。我心有余悸地回看，那些三十几岁的丰腴的妇人已经消瘦得成了细脚伶仃的圆规，不自知地张着口着涎水呵呵地笑着，眼睛黑黝黝地注视着我们离开。听说班长家里富得出奇，相比护的法也很多，我没像第一天一样四乱跑，老老实实待在他边一块走。四周被大山围绕的乡镇安静得听不见虫鸣，我们打算上茶山去瞧瞧村民们说的清泉水。　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有一些捷的动物迅速地奔跑，我的眼睛几乎跟不上它们掠过的轨迹，只看得见大片的野草窸窸窣窣仿佛被风动。一颗小孩的颅忽然出现在一丛灌木上，安静略带惊慌地看着我们，我被这猛然出现的死小孩吓得大气，宁宿转轻轻了下我的手掌，走上前去问小孩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孩穿着老旧的改小的衣物，仰着看着我们，说：“怎么还有姐姐在村子里，不应该都已经去山外边去当新娘了吗？”我刚想追问为什么都去山外，不在本地结婚，小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跑哪里去了。天色渐渐晚了，我们到底没找到清泉水，倒是山间淌着一条细细的小河，清澈见底，有手指大小的鱼呆呆地游动着，被我一手抓住才慢吞吞地甩了甩尾巴，我正疑惑这鱼怎么这么傻，班长伸手过来，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松地碾碎了小鱼的脑袋，像粘粉一样地散开，里边只有一铁锈色的发丝细的长虫灵地晃动着，朝着我的手背磨蹭蠕动，想要钻进肤里去，我干呕一声把死鱼扔回水里，这种寄生虫估计已经占据了整片水域，我看着小河也没了之前的闲情逸致，只觉得恶心。回去的路上几乎是一片黑暗，猿类般的喊叫回在山林里凄凉得我背后汗直立，快步走到班长侧，想要说点什么来壮壮胆子，他侧过，声音里甚至带着些微的笑意:　“这是青尸，下葬的时候连逢暴雨，菌类和小动物的魂魄寄生在躯壳上，在夜晚会不停地抓挠棺材无意识地嚎叫着想要钻出来找点吃的，像生前一样。”我没敢吱声问青尸想要吃什么，两颤颤着双手抱着宁宿胳膊慢慢走。他低声笑了出来，不再多说刺激我感的神经。

        一路上倒是顺利，当晚班长拉着我掠过消瘦的拖着一条残废的走路的村长儿子，油腻腻的桌面摆满了美而且色香俱全的猪肉和散发香气的郁鱼汤，我吞了口口水，不用说也知这些东西吃了怕是当晚脑子就被寄生虫啃干净了。村长儿子阴森森地站在黄得发红的灯光下，出黑色的烟过度的龅牙，什么也没说。我们在屋子里吃了自带的压缩饼干和牛，虽然不饿了，但确实没什么滋味。悄悄用余光去瞅宁宿，他表情不变，怡然自得而且迅速地解决完了，发现我的注视，他挑起眉说如果想要他背包里还有其他口味的，我摆了摆，现在不是什么口味的饼干我都不想吃，甚至很怀念学校的食堂。当班长收拾好准备躺床上睡觉的时候，我咬了下嘴，低声问他可不可以联系学校的执勤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