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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肃,光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已经散发出令人拜服的强大威仪。

        神殿之中唯有蛇神对须佐之男的气势适应良好,对众神高悬的刑神视而不见,他走到须佐之男旁边,好像前一日二者并未以命相搏过,而是一对多年的亲密好友。只论外在,三贵子一个比一个威严冷酷,连天照和荒都没有这般自然地贴近须佐之男过,神将有些不适地后退半步,打算主动结束这次接,而且他觉得他跟蛇神没什么可聊的,武神擅长以战会友,跟蛇神打完一场,须佐之男扫光心中任何一点认为蛇神无辜的侥幸,将他彻底置放在心中那最需要刑的罪大恶极的罪人的位置。

        蛇神虽然被神将找上门来,被对方放走了到口的猎物,但蛇神一直是一位仁慈的神明,他认为只要须佐之男肯将刑人自己献给他,他就愿大度地饶恕这突如其来的祸事。他一点也没认为须佐之男连话都不愿跟他多说,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覆盖面的脸。

        须佐之男被他的目光冒犯到,于是瞪视回去,神将久经沙场,气魄惊人,即使隔着面,他的目光也仿佛能将人碾碎。

        蛇神不受丝毫影响,他反而借着二者四目相对的机会回给须佐之男一个暧昧不清的微笑,还主动挑起话题:“神将大人取走了属于我的骨,莫非是仰慕我?”

        须佐之男说:“我有收藏的习惯。”

        言下之意,蛇神的东西也不过是他众多战利品中的一样。

        昨日一战本就传遍高天原,二者这短暂的交锋瞬间就引得众神注视,蛇神在众神游移的目光和须佐之男毫不躲闪的眼神中轻声笑:“神将大人对我十分关注,不是很了解我吗。明明知那样多关于我的事,也应当知我有许多蛇骨面,却还是这样效仿我。难对我生出了什么不敢告知于我的心意吗?”

        蛇神说这话少说有三分调戏之意,但在须佐之男看来,这只是蛇神在垂死挣扎。蛇神当着众神的面点破自己私下调查蛇神的事,肯定是为了动摇众神对刑神公正的信任,为日后脱罪打算。毕竟他已经将污秽的一面暴于众神之前,至少要留下清白无辜的印象。

        须佐之男不在乎对方暗示什么。在他看来,蛇神这样的罪人迟早要被他关进神狱最底层,众神也迟早会见到这家伙更多的真面目。

        神将抬起覆着铁甲的手,指尖在面上斜着划过一,正是蛇神给他留下伤口的位置。须佐之男同样笑:“蛇神,若我给你同样的东西……那时再担心我仰慕你也来得及。”

        须佐之男就完全是在放狠话讥讽蛇神,蛇神接收到了。

        二人说了这么多仰慕,蛇神也没醍醐灌地意识到自己的喜爱之情,只是被喜欢的人这么下面子,他心中五味杂陈,但是蛇神一时之间无法表达出这么复杂的感情,所以他选了自己学来的最相似的感觉,无趣。

        蛇神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无趣,他擅长找点有意思的东西取悦自己。于是他突然伸手摘下那片蛇骨,须佐之男被他亲手毁掉的面容完整地展在他面前,完美上的裂痕令蛇神心加速。蛇神似笑非笑,手上把玩着那片蛇骨,柔声说:“我为何要担心呢?倒是神将大人,与世人相爱是多么危险啊,请担心你自己吧。我见过一些人类,从他们那里学来过许多有趣的东西,你觉得我是邪神,却不知世人的罪比我更重。”

        若说这话的是旁人,须佐之男大概会认真地与他讲人类一族本纯良之类的话,但对上蛇神,神将只是压抑住自己辩解的想法。蛇神似乎并不在意须佐之男真正的看法,他只是想让须佐之男应他的观念而已。不在意自己的看法,那还什么要跟自己说话,为什么要等待和聆听自己的言语呢?须佐之男抿着嘴,相遇也好,见面也好,寻常事也是很宝贵的,须佐之男喜欢为那些东西付出,他告诉自己不要将多余的力给蛇神。须佐之男很少厌烦谁,但蛇神总是让他无法平常对待。

        蛇神问:“将心寄托于渺小脆弱的生命,竟然不觉得恐惧吗?”

        寻求真实是人的本能,神在此事上也无法例外,听到谎言就会想要去纠正。眼见着世人的真心被蛇神扭曲,须佐之男还是忍不住想说什么,但此刻仪式神官的长杖轻杵地面,议事即将开始,众神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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