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清楚地写着。
【可要沐浴?】
他停了停,又写【脏了】。
他视线扫过李忘生鬓角的汗,以及衣角上一抹暗色。
被他上去的。
李忘生并未多想。他看不见,行事磕磕绊绊,弄脏衣物是常事。他向谢云一笑,了句有劳,便转向瀑布之下走去。复又回眸,向着谢云:“阁下若是有什么烦心事,莫要憋在心里,忘生或许可为阁下分忧。”
谢云没说话。
李忘生习以为常,向水边走去。水边有一巨石,他可将衣服放在上,过一会,恩人会来放上干净的衣物,再将他换下的衣物拿走。
他原本是想自己洗的,至少……亵自己洗,可他无论提出多少次,恩人均不搭理他。不搭理便是不同意的意思,他二人交全赖恩人在他手上写字,恩人不搭理他,他本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大抵是怕他洗着洗着掉进河里吧。李忘生只能这般自我宽。哪怕他常时常在里洗澡,掉下去也并不会如何。
他若是偷偷自己洗,恩人要生气的。他不说话,李忘生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他洗到一半,只觉着神台一火燎,他一回,分明看不见,却能察觉到恩人站在他后——大抵脸是黑着的。
李忘生便会讪讪停下,将手中的衣物默默递过去。
恩人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物,拦腰将李忘生扛起来,放到远离水边的地方,再弹他一脑瓜崩。
和师兄一样的行径。
这便也是李忘生为何这般,轻易对那人放下戒心了。
恩人给他的感觉……很像师兄。
他会在不经意间教自己许多东西,比如先前随口一提的养魂分魂之术。恩人说他因……自己的侣研习此术,见他感兴趣,便将此术详尽写予他听。
可他又不像师兄。
恩人给他的感觉,许多时候是克制的,虽他并不知恩人在克制什么。可师兄是最不会克制的。谢云向来随心所,想便了,克制二字仿佛从未存在他的字典中。
大抵是他太想师兄了罢。
李忘生漫无边际地想着,将自己沉入水中,想着想着便开始背诵经文。
岸边传来脚步声,是恩人来放衣服了。李忘生也并未有什么避着他的意思,都是男子,且恩人向来换了便走。
他不知他心中那坦的恩人,确实换了便走——到不远,坦地拿着他换下来的贴衣物,看着他自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