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终于,在尤桠的注视下,像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就跟小时候跟小伙伴比赛扔石子儿似的,把它彻底扔进了雪地里。
终于。
他对着她,慢慢地,终于后退,一步步,泪水浸衣衫。
他们分开的那天下了很大一场雪,沈知淮那天发高烧到三十九度四,几乎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事实证明,人有时候命不该绝。
沈知淮目光空,踉跄了几下,差点一下栽倒在雪地里。他慢慢闭上眼睛,感受到风,那是钻心的冷,可终也比不上心底生出的寒。
他反而觉得好笑,对上她发狠的眸子,确实是生气了。
她到底还是说出这话了。
沈知淮猛地拉开车门,里面的人瞪着眼睛望着他,眼眶发红,见他穿成那个样子,拧着眉,彻底怒了,“你他妈要死是不是!”她忽然下车,一把攥住他的脖颈,将他抵在车门上。
这下好像彻底激怒了尤桠。她猛地起,攥起沈知淮的领口,狠声:“你别挑战我,沈知淮。”
沈知淮跟个小丑似的,他忍住眼底的难过,强颜欢笑,“行啊。”他缓缓抬起,注视着对面的人,冷声:“那她要不要和我爱呢?像您刚刚那样。”
别再见了。
关于他们相识的那些年,那些记忆,每一个世界,但凡他们遇见,好像一直都在难过。既然一点,一丝都没有,他又为什么一直在纠缠,又不是犯贱,何苦呢。
他眼睛里面的泪水忽然涌出来。
沈知淮在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人,
他扔的远,他赢了吧。
不知那下丢了多远,反正他看不见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他只得低下,听着她说出:“那你出钱呗,让别人再给你一个。”
他像是想起什么,没穿外套,也没穿袜子,就套着个家居服,用最快速度冲出房间,跑下楼。
“你还能对我比现在更差吗?”
尤桠靠在副驾驶抽烟,完全没意料到他的到来。
尤桠攥着他的衣角,指甲几乎要陷入沈知淮腰的肉里,他皱眉,但仍不怕死地与这人对视。
他就像发了疯似的咬她的。
终于,她慢慢闭上眼睛,脖颈上的青崩起,将他丢在床上,转离开。
沈知淮第一次感到绝望。他机械般点,摆了摆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于是口袋里的打火机掏出来,攥在手心儿里半天没松开。
“我他妈就不该认识你。”尤桠嘴被他咬破,她猛地将面前的人推开,着一口血,然后吐在地上。
但凡她能表现出来,就算他赢了。
沈知淮还以为这人这辈子都不会出极端的情绪。他目光停留在她的嘴角,轻轻凑过去,了那的伤口,笑:“后果呢。”
应该是赢了吧。沈知淮盯着尤桠,半晌,转,终于如释重负地念着:“尤桠,我们别再见了吧。”
那辆车还停在院子里。
沈知淮抱着缩在房间角落,捂住心脏,又颤抖地起,隔着落地窗望着她从院子里走出去,拉开车门,上车,然后半天没打火,车就停在他的租的独栋那小院子里。
季乔那货在那天刚刚把上一戏拍完,路过沈知淮家,顺路进来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把沈知淮及时直接送进医院了。
沈知淮的期待一次又一次落空。
“赚了,但这玩意用钱买不来。”沈知淮如实回答,继而回望她,试图从那双好看的眸子里瞥见一丝丝的慌乱。
尤桠似乎也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