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淮动了动手指,盯着她与自己交握的手,笑了,“嗯哼,没死。”
鼓起勇气,沈知淮忽然开口问:“你们老板,尤桠。她家里,谁都能去吗?”
沈知淮从梦中醒来,耳边持续嗡嗡作响。他慢慢抬起手,对上尤桠猩红的眼眶,她忽然起,来到沈知淮跟前,哑声:“你醒了。”
“别哭了,说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她轻轻拭沈知淮眼角的泪,像哄小孩儿似的,最后笑了。
蒋沼边说着边离开了刚刚吵得不行的地儿,“说啊。”
就知问了也白问,瞎扯。
尤桠没留他。
大概是他们总是分别。
沈知淮哭得几乎脱了力,他眼前一片模糊。而就在那瞬间,他忽然望见远远的,向自己走过来的那人,熟悉的影,沈知淮终于慢慢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骗你的。”
“过了。”
季乔深呼,试图从刚刚那悲恸的情绪中抽离开。
行,知她不把炮友往家里带就行。
“你就装吧。”沈知淮无所谓她那态度,每天嘴里说出的话就没几句是真的。
蒋沼又说,“我都看出来了,你俩就是不一般。”
她有温,有心,有感情。
她听那没动静,终于妥协,“当然不啊,桠姐家是说去就去的吗。多少男演员想抱我们桠姐的大,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张导抑制住眼底的,迈开步子走过去,轻声安沈知淮,“结束了。”
沈知淮闭上眼睛,好像跌入了一场梦里。梦里的一切事物都变成了黑白色,他真实活过的二十几个年仿佛只是一场虚幻,他的爱,他的恨,他的悔恨,大火,轿车,灰烬,全好像丢在过去了。
听见尤桠的名字,她忽然笑了,“我就说嘛,能让沈知淮主动打过来,肯定是因为桠姐。”蒋沼话里有话,沈知淮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
“说。”她没好气儿地靠在他旁边儿的沙发上,点烟。
“不打扰您了。”
但他想念尤桠,在走过的时间线里,被自己错过的尤桠。
尤桠夹着烟的手忽然一顿,然后转望着他,又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冷冷:“不会。”她似乎觉得刚刚的答案有些不够伤人似的,又反问:“您见过我哭吗?”
他听见有人喊着他的名字,“沈行。”一声声,原本清晰无比地呼喊,逐渐模糊,而后消失在梦境的末尾。
攥着口袋里尤桠送自己的打火机,他忽然笑了,“还说不在乎呢,这个骗子。”
他看着眼眶发红的沈知淮,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小孩儿天赋很强,但入戏慢,出戏也慢。男二的角色后期又太过于隐忍压抑,季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难受,尤其刚刚本里面没有的那段,他估计是把自己带进去了。
又总是反反复复地,找借口一次次相遇。
?s i mi sh u w u .com
本来还想睡的,忽然就不舍得了。
沈知淮说知了,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说下次见面,肯定请她吃饭。
他与她对视。
“我死了你会不会哭啊?”沈知淮起,随手拿起尤桠屋里的外套,虽然他也不知是谁的。
他第一次觉得记忆是件奢侈品。
还有熟悉的香水味儿。
他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结巴了,“我,我想问你个事儿。”
一字一顿说着:“你以为我是你什么人。”然后一步一步,离开了那间屋子。
他点点,似是若有所思:“要说,还是您最厉害了。”单手接过尤桠递过来的烟,披着那件不知是谁的外套,迈开步子,跨过她的位置,“我走了。”
在沈知淮离开尤家的时候,他给蒋沼打了个电话,响的第三声,她接了。听起来是在忙,那儿吵的,“喂,知淮啊。说,什么事儿?”
“我会找到你。”
哦,是在她家。
季乔也说,“孟听钰没死啊,别伤心了。”
尤桠抬起手,在他后背上一下接着一下地轻拍,她没说话,但沈知淮觉得似乎已经足够了。
尤桠好像没这样过,情绪失控,不像她的格。他忽然生出了想逗逗她的念,于是轻飘飘地来了句,“尤桠,问你个事儿。”
在张导喊停止后,沈知淮缓缓低下,扶住面前的墙,由着眼泪沾衣襟。季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着,“没事儿,别难受了。”
她也会担心啊。
沈知淮听见她的话,没答,而是向她上靠了靠。好奇怪,明明她就在自己边,他却已经开始想象她离开的画面了。
她是这个世界里独一无二的尤桠。
“死你妹啊死,一天到晚就把死字挂嘴边儿,呸,不吉利。”尤桠甩掉他的手,看起来像真的生气了。
他感受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比温的怀抱。
听见彼此的呼声,他环顾四周,任由她攥着自己的手腕,“我吓死了。”尤桠的额渗出涔涔的汗,皱起眉望着他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