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魔像是被她的话冒犯了,“哪里刺耳了!你说的‘刺耳’这个词才是真是刺耳呢卡狄莉娜!”
“如果在瓦琳娜瑞亚大人面前说出这样的事实让您感到‘刺耳’,那还真是非常抱歉呢。”
“……你是在嘲讽我吗?”
“绝无此意,卢米阁下。卑微的我怎敢嘲讽我那虽不如卢克西乌斯大人高贵但也要比我高贵许多的上司?”
这下子,言又止最终沉默的成了卢米。我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脸上来回飘移。刚才看舞蹈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但又觉得表演是表演,不能和现实关系混为一谈。可现在看着他们两个间这微妙的气氛……
我问出来了:“你们两个……是恋人吗?”
而且如果说卡狄莉娜是卢米的恋人,卢米在她面前也敢说卢克西乌斯的坏话就更能解释通了――不只是因为他自恃卢克西乌斯不会因此恼怒,还是因为卡狄莉娜本不会去告密嘛!
可是他们两个听到这话,脸上浮现的表情却告诉我:不是。
卡狄莉娜显得诧异。这不像是一个人被看出了自己的恋情的诧异,更像是一个人听见一段不该安在她和某个人间的关系被安在了他们之间的那种诧异。而卢米――银发的魔族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声。
“我这样的半魔可不敢肖想卡狄莉娜小姐,”他拍拍卡狄莉娜的肩膀,“她可是卢克西乌斯大人心爱的女呢。”
女,这个词落进我的耳朵里,比他之前说过的所有刺耳的词都要刺耳。但从卡狄莉娜的表情看,这个词一点都不刺耳。我沮丧地想到:就算白沙林的风气和魔王这边有点不一样,可也是魔界。
好在卢米没有再多谈女这个话题。他对我说:“不过……还真是令我吃惊呢,瓦琳娜瑞亚大人,你竟然真的理解这支舞在表达什么――这是灵求爱的舞蹈。按照灵的习俗,你如果爱上了谁,就找个机会把这支舞给那个人看。如果那个人也爱你的话,就会加入到这个舞蹈来和你共舞。灵少情寡,那可以比我们魔族还漫长的生命里,动心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支舞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啊?
“那你和卡狄莉娜不是恋人……”
我的问题惹的卢米再一次发笑。在他笑得没功夫说话的时候,卡狄莉娜开口和我解释说:“卢米阁下的意思是,灵之森的灵。像我这样在魔界长大的灵隶,虽然也会从父母那里学到这支舞,但我们并不会严格遵守只给爱人的规则。”
“想遵守也遵守不了嘛,”卢米笑够了,这样告诉我,“在魔界,上位者叫下位者什么,下位者就得服从。不要说一支只给心爱的人的舞――哪怕是要她对他出微笑,躺上他的床榻,在他耳边诉说温柔的情话――不要说他不是她的爱人,哪怕他是她的仇人,她也必须要!”
我畏惧地看着卢米的表情,他仍然在笑,可是笑容不再亲切温柔了。对着现在这样的他脸上那双猩红的眼睛,我又有了种和魔王对视的感觉。
我微微偏移视线看向卡狄莉娜,银发的灵目不转睛地盯着边银发的魔族的表情,一副非常关心的模样――虽然不是恋人,但果然关系还是与众不同吧?